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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啟沉默了一下,“有過一點,但,人總要向前看。”陶慕嘉點點頭,“難為你了。”獨孤啟笑笑,他早知道這世上有許多無奈,當初他選擇相信滕羅,就該明白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畢竟選擇相信自己的仇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阮茗箏就不能,事發之後,他以為陶慕嘉已經放棄他,得知還有人一直在等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不僅不感到為難,反而感激涕零。“你母妃的遺體已經被陛下送回伍國,你以後回去了,可以去看看她。”“是。”兩人又沒多的話可說,好在是沒之前那麼僵硬,陶慕嘉問了問他的近況便讓他上去,又找人做了幾套白衣。服喪三年,獨孤啟雖不得見阮茗箏之面,不得為其上香燒紙,但能做的他儘量都幫獨孤啟準備著。過了幾日衣服便送來,兩人交接,說說家常話,關係逐漸緩和。這樣熬到了九月份,被囚禁在閣頂的日子終於到頭,獨孤啟從天閣出來的一瞬閉上了眼睛。外面的陽光比閣頂上刺眼多了,他用手擋著陽光看著這片在他記憶中已經變得陌生的院子。那人身著藏青色寬大長袍站在他面前,一向冷清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有那雙眸子裡滿是他熟悉的暖意。落葉鋪滿了青石板做的地面,那暖意幾乎和金黃的銀杏葉融為一體,獨孤啟慢慢放下手臂,向他行禮,“大人。”“回鼎閣去吧。”獨孤啟點點頭,跟著他一同往鼎閣去。由於服喪,獨孤啟不能過問官場之事,天閣就算是學生為多,也是有官職的,他不能再去了,只能留在鼎閣,好在陶慕嘉把所有座閣的鑰匙給了他,讓他自己去看書。司天閣這一年還算過得平淡安穩,外面卻早已動盪不安,年初廉查南下了兩次進攻最近的齊國,一次大捷,一次小敗,收復了老祖宗輸掉的犬牙關,年中休整之後,年末又開始修改律法,廉查為了一舉攻下齊國,又加了一層賦稅,以備軍糧,人民怨聲載道,已經漸漸有了大亂的趨勢。廉查就讓陶慕嘉時不時占卜星相安撫民心,往往能管得住一陣,但這治標不治本,陶慕嘉尋思著廉查不至於愚蠢如斯,果然就在除夕前聽得天下大赦,緩五個月徵糧。加上今年豐收,這場動盪漸漸地平息下來,獨孤啟的書也看得差不多了,陶慕嘉給他出得題他都能答上,也漸漸開始學會夜觀星象,做一個合格的神棍。兩人一同在鼎閣過了整個春節,又到一年春日祭的時候,獨孤啟服喪不能參加,陶慕嘉便代他祈福,結果回來便生了一場大病,巫醫說是衝撞了不好的東西。獨孤啟一聽心都涼了半截,夜夜守在他身邊,又燒了十幾天才好起來。自那之後,陶慕嘉的身體變得羸弱不堪,到了夏天還要穿著厚衣服圍著毛領,手裡捧著熱茶杯。他問1551:我不會又要病死吧?1551:你這病又不致命,就是抵抗力差了些。陶慕嘉吸吸鼻子,隔幾個月就感冒的日子真不是人過得,常常昏昏沉沉地就要睡半天,幸好獨孤啟一日日長大,也不管服不服喪,硬是偷著幫他處理公務。  等到日子漸漸入秋,氣溫降下來,他反而好受了些,病也好了許多。恰逢廉查今年打了勝仗,掠下了齊國五座城,興致高昂,讓他出來陪同打獵。獨孤啟等高劉一走,立刻皺起了眉頭,“大人身體不好,應該好生修養,打獵之事不當去。”“陛下邀我去,我如何拒絕?”獨孤啟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要去,我也應當與大人同行。”陶慕嘉側頭看他,不禁勾起嘴角笑了笑,“怎麼,擔心我啊?”“自然。”“打獵而已,有禁衛軍隨行,你不必擔心。”獨孤啟一臉堅定地看著他。陶慕嘉無奈,“你才十四,去了才容易受傷。”“伍國男兒十四便開始騎馬狩獵,十六徵兵入伍,十八征戰沙場,我也該有些作為了,何況是保護大人。”陶慕嘉被他這一番話堵得沒了聲,他確實把獨孤啟保護得太好了,要幹大事的人就不能整日呆在溫室裡。“行吧,那你收拾收拾,後日出發。” 明月見江山皇帝秋獵,陣仗浩大,長長的隊伍一直把廉查送出聚陽城,廉查騎著馬同各位將士走在最前列,隨行的有兩個妃子,本來陶慕嘉也應當騎馬的,可惜身體實在不太好,又不會騎馬,只能在後一梯隊的馬車裡。馬車裡毛絨絨的一片,茶几上放著果脯和茶水,角落裡點著薰香,陶慕嘉揣著暖手爐縮在一片毛絨墊子裡,獨孤啟跪坐在他身邊,幫他去了茶沫端到他面前。陶慕嘉往旁邊挪出一塊空位,獨孤啟順勢湊過來和他緊挨著坐。陶慕嘉伸手捧茶杯,他便去拉陶慕嘉的另一隻手。“大人,你的手還這麼涼啊。”獨孤啟碰了碰暖手爐,溫度不低,但陶慕嘉的手心還是一片冰涼,他把暖手爐拿開,把手揣進自己懷裡。這不是一般的體寒,倒像是陰氣入體,這幾個月來一直如此,獨孤啟每次只能這樣給他暖著。這樣暖了一會,倒是比暖手爐好用。陶慕嘉喝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