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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牛角軸,官位四五品,恰好合了司天閣學子的品級,陶慕嘉心裡咯噔一下,廉查的目光掃過來,平靜地打量他。“祭祀當日擾亂現場,應當怎樣處罰,國師大人記得嗎?”官位五品,削官職,杖責四十,編入奴籍,永生不得踏入聚陽城,其上司罰俸半年。廉國的法律一向狠絕。心臟像勒緊了一般,陶慕嘉大氣都不敢出。“陛下這是……”廉查靜靜地看著他。“陛下若是真想處罰,何必叫我來這裡。”廉查朝高劉揮了揮手,高劉退了下去。“滕羅,孤一向不干涉你的事,可,你自己可有發現,自從你和獨孤啟見面之後,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陶慕嘉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他本來也不是滕羅,“我只是順應天命,他將來會是陛下有極大的助力。”廉查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緩緩靠在椅背上,鼻翼翕動,悠悠吐出一口氣,“天命,又是天命,你倒是告訴孤什麼是天命?”“天機不可洩露……”“夠了!孤已經聽夠了這些虛言。”廉查似是突然發了瘋,把杯子摔下去,落了一地的碎片。房間裡靜下來,只能聽見廉查粗重的喘息聲,好似一頭瀕臨崩潰的野獸。許久,那呼吸聲才漸漸平緩,廉查閉上眼睛,把綾錦捲起來,筆也丟到一邊。“罷了,你要做什麼,孤也管不著,孤只想提醒一句,該罰要罰,別惹了眾怒,你退下吧。”陶慕嘉起身告退,把一片狼藉的御書房留給廉查。廉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司天閣的人要好好練練身子,畢竟可是要承受天命的人,別天命沒承受住,先去了。”腳步微頓,“多謝陛下提醒。”陶慕嘉再沒回頭。他走到宮門口,回頭看宏偉大氣的宮殿,那些雕樑畫棟,那些飛簷吊角,如畫般映入他的眼簾,那麼近又那麼遠。喜怒無常的君王讓他感到害怕,文武百官的鬥爭讓他感到逼仄。這裡終歸不是他的家。他嘆了口氣,走出宮門,鑽進了馬車。陶慕嘉:我想不通,為什麼我每次一提到天命,廉查就要發瘋呢?1551:明明是你每次跟他說話他都會發瘋。陶慕嘉:是啊,伴君如伴虎,他到底哪根筋搭錯了?1551:說不定人家喜歡滕羅呢。陶慕嘉:他這種人什麼得不到啊,要真喜歡早得手了,我看未必是喜歡。1551:嘖,怪不得單身了二十多年。陶慕嘉:你再說一句試試?1551:大哥我閉嘴。陶慕嘉:我跟你說,他看我的時候,眼睛裡沒有慾望,只有失望。1551:哦,這也能看出來。陶慕嘉:……額,是這樣的。一人一系統在路上對廉查的詭異態度進行了探討,依舊一點頭緒也無。陶慕嘉疲憊地回到司天閣,累了一天了,所有人都沒了精神,早早地洗漱休息,他直接穿過天閣回到鼎閣。飯菜已經備好,下人在周圍站著,陶慕嘉看了一眼,問尹伯:“獨孤啟呢?還在太醫院沒回來?”“早回來了,但一回來就進了房間,一句話也不說,沒您的吩咐,我們也就沒去叫他。”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孩子真是不給他省心。陶慕嘉揉揉額角,聲音沙啞著吩咐道:“叫他下來吃飯,你們先下去吧。”人譁得散了,陶慕嘉坐在座位上,看著面前的菜一點胃口都沒有,獨孤啟開啟門進來,在他對面坐下。陶慕嘉抬眼看他。“怎麼了?”“聽說陛下讓你去御書房談話了。”“嚯,還知道的挺多,誰告訴你的?”“尹伯。”陶慕嘉陡然有了一種隊友被策反了感覺。“這些不重要,我就是擔心……”“放心好了,陛下沒說什麼,你和你母親都不會有事的。”“我……”獨孤啟捏了捏鼻子,很是猶豫,“我是擔心你,按照廉國的律法,你也會被牽連的。”陶慕嘉看著半低著頭的獨孤啟,突兀地笑了,“擔心我作什麼?這是你對待仇人的態度嗎?”獨孤啟皺起眉,上挑著眼看他,“那就當我沒說。”陶慕嘉沉默著看了他許久,笑容漸漸淡去,恢復成以往冷清的表情:“陛下雖未處罰,不代表這事就這麼過去,你要罰,我也要罰,雖然罰什麼都是我定,但所有人都會要我給一個交代。”獨孤啟有些緊張地看著他:“那你想怎樣?”陶慕嘉被他問得有些迷茫,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不用那麼緊張,我若是想害你,陛下下旨的時候我就不會阻止了。”“那……”“行了,先吃飯吧,明日再說。” 明月見江山經過一晚上的謹慎思考,陶慕嘉還是決定給廉查,給司天閣一個交代,雖然這樣做,對獨孤啟實在有點殘忍,但若是等到外人來讓他給出一個交代,那就太晚了。他不是滕羅,沒有卜算天命的能力,但是他知道這些天災不會因為一次祭祀而停下來,祭祀只能給他們短暫的心理安慰。至於廉查那邊,也已經對他護著獨孤啟這事重視起來了,態度還不明確,偏向不贊同更多一點。陶慕嘉看著鏡子裡披散著頭髮的自己,一夜無眠,黑眼圈出來了,整個人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