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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燈坐在高高直直的底柱上,幾乎與尖頂齊平,而天閣尖頂有一圈周圍用琉璃片圍成,一到晚上,這盞燈亮起,聚陽城所有人都能看見。閣樓的一側放著長勾和打火的工具,另一側鋪著一層褥子,擺著一張桌案。獨孤啟跪坐在桌案前安靜地看書,見他來了,抬頭喊了聲大人。陶慕嘉在他對面坐下來,凝視著他。被他這樣看著,獨孤啟也看不進書,便把書合上。“大人找我有事嗎?”“我這樣處罰,你心中可有不滿?”“大人這樣處罰已經很輕了,幾乎算不上處罰。”陶慕嘉笑了笑,“你不怕折壽嗎?”獨孤啟蠕動了下嘴唇,“怕。”“呵。”陶慕嘉這聲笑也不知道是對誰,或許是在笑獨孤啟的天真,也或許是在笑自己的無能,“不用怕,你的命可硬了,能長命百歲的。”獨孤啟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陶慕嘉卻沒再多做解釋。“從今天起,你要在這裡生活一年,會很不少受,你要是實在待不住,就敲門,我能聽見,放你出來休息休息。”“多謝大人,那我還要考核嗎?”陶慕嘉瞥他一眼,“要,在我這親自給你考。”獨孤啟咧開嘴笑起來,傻里傻氣的,陶慕嘉忍不住拍了下他的頭。“你先熟悉熟悉這裡吧,等我辦公完了教你點燈。”陶慕嘉看著外面時間不早,準備回去,獨孤啟陡然想起了事情,急忙問他:“大人,我母妃可還好?”陶慕嘉頓了一下,“放心好了,她比你好多了,都是蒙著面紗,沒人發現她。”獨孤啟放下心,走出桌案後,朝著陶慕嘉跪下來,向他磕頭行禮,“多謝大人。”希望值+5,目前希望值+3。陶慕嘉側身看著獨孤啟行禮,心中泛起酸澀,這本不算他們任何人的錯,卻偏偏讓一個孩子承擔。“起來吧,你不必向我行禮。”他走下去,不再看獨孤啟。獨孤啟抬起頭,樓梯上已經空無一人,他有些失落地坐回去,悵然若失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今早之前,他還以為這個人會借題發揮,讓他永遠地離開司天閣,可這個人沒有,他以為這個人不罰他也會把他母親的事說出去,可這個人也沒有,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把這個人當作仇人。從他被使臣宣佈是禍星的那一刻起,阮茗箏就告訴他廉國的國師和皇帝都是他的仇人,三年的艱苦生活沒有一天不在告訴他這個事實,可如今他發現自己恨不起來。“我恐怕是真的被下迷藥了。”獨孤啟喃喃著躺倒在褥子上。這件事就這樣慢慢平息下去,廉查還過問了幾次情況,再沒人提起這件事。而祭祀過後各地的災情也有所減輕,朝堂上一片喜氣洋洋,陶慕嘉看著這群人,只覺得有些可笑。祭祀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這些掌管各地部門的官員都沒在災情氾濫前採取有效措施,還把希望寄託於祭祀,實在是可笑至極。不問蒼生問鬼神,在哪個時代都不缺這種人。除夕前日,廉國此年最後上一次朝,這次廉查簡單說了下明年的計劃,探討明年要對哪些國家開戰,要和哪些國家談和,恐怕這年一過,又是群雄逐鹿,一片血雨腥風。陶慕嘉忍不住說今年才經歷過旱災澇災,民眾需要休養生息。廉查當朝駁了他的意見,“年年都休養生息,養精蓄銳怕不是養了一堆廢銅爛鐵。”陶慕嘉悻悻然退下,朝堂上又為先打哪個先和哪個吵得不可開交。1551語重心長道:雖然知道你不想打仗,但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啊,弱肉強食,你不去打別人,別人就來打你。陶慕嘉長長嘆息:是啊,我也知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是可憐那些才經歷了天災的人。再就是,廉國苛賦稅,重徭役,再多征戰,遲早要滅亡。1551:那不是正好順應天命了嗎。陶慕嘉:廉查對滕羅真的沒話說,我還是想幫他一把,只是如今看來……朝堂上沒吵出個所以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廉查緊鎖眉頭,眼裡透著濃濃的不耐煩,起身走出了朝堂,朝堂上的人紛紛噤聲,高劉尖細的嗓子喊道:“退朝——”陶慕嘉毫無疑問地又被叫了過去。這次廉查沒有在宮裡等他,而是在宮外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穿著一身便服,陶慕嘉剛想上車就看見了廉查,便舍了馬車走過去。廉查今次穿了一身較為低調的黑色長衫,外面披著黑兔毛披風,和高劉一同在三匹馬旁邊等他。“陛下。”“上馬,帶你去個地方。”“是。”陶慕嘉翻身上馬,讓僕從先回去,便一個人跟在廉查後面。他沒學過騎馬,馬走起來就晃晃悠悠的,廉查回頭看了幾次,忍不住勾起嘴角,拽著自己馬後退幾步和陶慕嘉平齊,然後拽過陶慕嘉手中的韁繩,領著他走。“記得我們小時候,你還從馬上摔下來過,好像從那以後你再沒騎過馬。”陶慕嘉不知道說什麼,廉查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他完全插不上話。“我們從齊國做人質回來之後,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很少和我主動說話了。”廉查轉頭看向他,只能看見他低著頭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