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的拳頭沉重而有力,她注入了她的神力在雙臂上,打得嬴政腦袋兩側的地面砰砰巨響,地面的石板碎裂,裂紋像蜘蛛網一樣可怕的向地表周圍蔓延,她最終還是沒捨得傷害嬴政。清落為自己而失望,她停住雙拳,抱著頭,仰向天空,用盡全力絕望的宣洩嘶吼。庭院中的樹木,被清落的嘶吼聲,震動得枝葉亂顫,花落紛紛。這陣長長的嘶吼聲結束後,清落也精疲力竭,眼簾慢慢合上,身子脫力的向側旁倒去。“阿清!”嬴政忍住疼痛,慌忙直起上半身,伸手將清落抱住,剛剛地面的碎石蹦起,砸到了他額頭側面,鮮血已經順著鬢角不停的滴落到他的衣服上,但他並沒有太在意。這時,留在長楊宮裡的宮女們聽到巨大的聲響,怯懦的圍在偏殿庭院的外面,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詢問:“大王,發生什麼事了……”“不許進來!”嬴政大聲呵斥,“去把方元叫來!不許將這裡的事說出去,否則殺無赦!”宮女們嚇得趕緊散去,有的領命去宣室殿找方元了。嬴政這才放心的看向懷中,此時清落微閉雙目,因為鎖魔咒消磨盡了她的神力,再加上她用盡全力的砸拳和嘶吼,已然耗光了她的精力和元氣,於是便意識昏沉、神志消散。嬴政把清落抱進偏殿裡她的房間,放在床榻上,然後目光一直凝望著清落。清落的情緒崩潰,出乎嬴政的意料,在他的印象裡,清落都是最堅強最勇猛的樣子。可是,今早蒙恬來見他,把方元等人支開後,蒙恬卻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事情。蒙恬看起來十分憂慮,他說:“大王,清落可能受不了秦宮的生活了。那日大王宴請韓非,末將正好來請示攻韓事宜,然後遇到了清落,那時清落的情緒特別的傷心,末將就問了她,她說她這一生沾染的殺孽太多,以至於當她想停下來的時候,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了。當時末將並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得知韓非死了,末將才明白,清落並不是一定要置韓非於死地,只是她的殺念已起,她自個兒就停不下殺戮的步伐了。”嬴政聽得很糊塗,半信半疑的問:“阿清怎麼會變成這樣?”蒙恬近乎悲痛的說:“大王還記得清落斬殺公子啟的叛軍,斬殺了一夜,屍堆如山,血流成河,但殺孽越多,人性就越涼。清落因為殺人太多,如今對人命生死早已麻木了。所以,韓非冒犯她,她才會本能的剷除韓非。可是這不怪她,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當初為了保護大王您和您的王位啊!”嬴政震驚極了,之前還因為清落擅自殺了韓非而惱怒,現在怒火已經蕩然無存了。隨即,嬴政又感到內疚,儘管與清落朝夕相處,他全然沒有注意到清落的異常。於是,嬴政立刻衝去長楊宮,他擔心清落的情況,雖然他不再生氣清落,但他也不想清落的境況繼續惡劣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他的胸懷去包容清落,捂暖那顆不斷涼薄的心。嬴政的思緒從回憶中轉回現實,他嘆了一口氣,他還是小看了清落的情緒崩潰。不過令嬴政欣慰的是,清落已經痛苦到不能自已了,最後還是沒捨得對他下狠手。方元和李斯還在等訊息,長楊宮的宮女就慌忙來報:“方公公,大王叫您過去。”方元奇怪的問:“你為什麼神色慌張?長楊宮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嗎?”這個宮女更是驚慌了,吱吱嗚嗚的回答:“大王不讓亂說……”一旁的李斯見勢頭不對,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把拖住方元就往外走,然後低聲在方元耳邊說道:“公公,估計情況不妙了。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吧,怕是打起來了……”方元懷著七上八下的心,與李斯一道走進長楊宮的偏殿,看著庭院裡滿地的殘花敗葉,以及滿地的碎石爛塊,兩人的心都咯噔一下懸起來了,看來打得還很激烈。方元找到嬴政,一看到嬴政額角上的血痕,驚得大叫起來:“大王,您傷得如何啊?”李斯則目光悄悄瞟了瞟躺在床上的清落,看似沒有傷痕,於是稍微放下心來。“寡人無礙,只是被飛石擦傷額頭而已。”嬴政不在意的說,“去給寡人重新準備一套衣服,然後把寡人身上這套衣服處理了,切莫讓其他人看到衣上的血跡,知道寡人受了傷。”“諾。”方元躬身退出,趕緊去準備衣服了。“大王,臣略懂岐黃之術,可為大王包紮傷處。”李斯也請命說道。嬴政點點頭,準了李斯的請求,他不想召太醫令,就只能讓李斯湊合給他處理傷口了。當清落完全清醒時,已經是日落時候了,她轉動眼眸,打量著她的房間,然後就看見她的房間裡多了一張案桌,上面堆滿了竹簡奏章,嬴政背對著她的床,正認真的翻閱竹簡。經過排山倒海的情緒宣洩,清落此刻很平靜,她看到嬴政頭上包紮的白布,又心疼了。清落在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輕身走到嬴政的背後,伸手撫摸嬴政受傷的頭部。嬴政正專心致志的看著竹簡,突然感覺有人觸控他的額角,他急忙回頭看去。“阿清!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