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聽後大驚失色,立刻從琴案前站起身,焦急的問:“他傷的有多重?”李斯滿臉不祥神色,沉重的說:“探子離開前線時,蒙將軍昏迷不醒,據說是藥石無救。”一時間,清落彷彿受到晴天霹靂,震得她頓時倒退了兩步,還好她身旁的翠兒眼明手快,迅速扶住了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清落臉色蒼白,不僅僅是因為聽說蒙恬生命垂危,還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如果當初由她承擔起刺殺李牧的任務,就不會出現這場意外,蒙恬也不會重傷不治。沒想到她不想沾染殺孽的代價,竟是讓另一個與她親近的人血灑疆場。想到蒙恬生死未卜,清落的心就感到陣陣刺痛,難過得令她渾身微顫。這個對她有求必應、默默守護她的男人,她還沒有兌現對他的承諾,他就要死了嗎?她原以為她已經安排好一切,可以抽身享受安謐的歲月,但到頭來世事無常,這突然的變故還是打擊得她措手不及,看來她還是不該過早的退隱,未雨綢繆永遠是最保險的策略。清落甩開翠兒扶住她的手,快步向一旁走了幾步,背對著李斯和翠兒,抬手放在胸前,一邊祈禱著蒙恬沒死,一邊掐算起蒙恬的生死。掐算的結果是蒙恬還活著,清落頓時鬆了一口氣。 詢問相士清落甩開翠兒扶住她的手,快步向一旁走了幾步,背對著李斯和翠兒,抬手放在胸前,一邊祈禱著蒙恬沒死,一邊掐算起蒙恬的生死。掐算的結果是蒙恬還活著,清落頓時鬆了一口氣。李斯擔憂的看著清落的異常舉動,向著清落的後背走近兩步,想要說幾句寬慰的話。當他靠近清落,正要說話時,他突然偷窺到清落放在胸前,掐指神算的手勢,頓時愣了。清落突然轉回身,猛然看到離她很近的李斯,雖是驚訝,但由於心中有事焦慮,也就沒有多想多問,她一邊繞開李斯,一邊說道:“我要去請求大王,讓蒙恬回咸陽養傷!”李斯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聽到清落說的話,趕緊快步閃到清落面前,躬身行禮攔住清落,他恭敬而誠懇的說道:“姑姑,還是由臣去向大王稟明,這等事情交給臣去做就好了。”李斯說完,保持著躬身拱手行禮的姿勢,擋在清落面前,一副沒有聽到清落同意的答覆,便不會直起腰身的態勢。雖然嬴政知道他與清落是一路人,但是由他去為蒙恬請命,和由清落去為蒙恬請命,兩者給嬴政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嬴政只會覺得李斯是公事公說,不會有太多想法;但後者,嬴政會感覺清落與蒙恬私交甚深,甚至從私交懷疑到兩人存在私情。先前清落為蒙恬送行時,就被尉繚逮住向嬴政告狀,雖然清落下跪澄清,但終究是在嬴政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此時清落再去為蒙恬請命,豈不是坐實兩人纏綿牽掛的關係。所以此事只能由他去做,斷不能讓清落參合其中。清落見李斯態度堅決,於是說:“這樣也好,望先生即刻進宮面稟大王。”“好,臣先告辭。”李斯一邊說著,一邊發現清落的神色,比起最初的蒼白慌亂,已經變得鎮定了許多,他雖然心中疑惑是什麼令清落轉變的如此迅速,但最終還是把問話強壓在心底,匆匆離開阿房宮,準備去秦宮了。李斯登上他的馬車,隨意召喚了一名隨從,吩咐其去打聽咸陽市井最有名的相士。然後,李斯進秦宮面見了嬴政,此時,嬴政已經接到了秦軍斥候傳來的戰報,大喜不已。李斯趁機向嬴政稟明蒙恬因斬殺李牧,身負重傷,請求讓蒙恬回咸陽養傷一段時間。嬴政正值心情高興,立即便準了李斯的請求,下令召蒙恬回咸陽養傷。李斯離開秦宮後,那名被派去打聽最有名相士的隨從也回來了,然後他坐上馬車,由那名隨從帶領著,去找咸陽最有名的相士了。這名相士在鬧市搭了個攤位,因為算得準,加上鬧市來往人又多,所以名氣便越來越大。李斯坐到相士的攤位前,他的隨從站在旁邊,驅趕周圍的人,以便造出十分隱秘的氛圍。“大人想算什麼?”這相士見過的大人物多了,見李斯這陣仗,也沒被嚇著。“我想算一個人的生死,你能算嗎?”李斯打量著這名相士,確實有種仙風道骨的氣息。年過花甲的相士,摸著斑白的鬍鬚,鎮定自若的回答:“生死富貴,姻緣仕途,皆可。大人請先隨意寫出一個字來,老朽便能測算出大人想算之人的生死。”李斯想了想,提筆在攤位桌面上的竹簡上寫出一個“恬”字,他想測蒙恬的生死。相士拿起竹簡看了看,微微一笑說:“這字既有心,又有舌,表明此人心脈還在,嘴舌能食,此人現在定是還活在人世。”李斯一愣,他想起清落一定要讓蒙恬回咸陽養傷,想必是篤定蒙恬還活著。“此人正逢大難,今日活著,並不代表明日也活著。敢問老先生,他能繼續活下去嗎?”李斯又問,他知道蒙恬重傷不治,就算現在還拖著一口氣,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了。“大人莫急,容老朽為他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