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庭院……南顏連忙走了兩步進去,隨後眼眶微熱。她幼時搬過不少次家,每次搬的地方,家裡的庭院也是一定要種一棵樹,南嬈極喜歡倚坐在樹下自斟自飲。南顏情不自禁地靠近,撫摸著那株繁花之樹時,忽然感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立時心頭一緊,抬頭只見一頭兩丈高的鳳凰立在樹梢,它一身彩羽,竟與繁花融為一體,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正看著她。“……”這頭鳳凰的修為水平,南顏看不透。南顏本能地轉身想跑,忽然那鳳凰從枝頭落下,南顏有心想跑,背後一聲鳳唳傳來,南顏只覺周身靈力瞬間一滯,竟毫無反抗力地被鳳凰按在爪下。正好此時洞府外傳來幾道飛遁的聲音——“南芳主的洞府怎麼突然開了?”“莫非有人潛入?”很快,刷刷幾道強悍氣息逼來,南顏心想大哥這下得到赤帝瑤宮的牢裡撈她時,又突覺身上一暖,只見那頭鳳凰抖了抖羽翼,像孵蛋一樣用五彩斑斕的羽毛把她整個人蓋住,一絲氣息都不漏。外面赤帝瑤宮的修士不敢進入,在門口望來,只看見那頭鳳凰臥在花瓣地上,行禮道——“請問鳳尊,剛剛可有什麼人闖入?”鳳凰懶懶瞥了他們一眼,低鳴一聲,便好似假寐一般閉上眼。外門的修士一陣尷尬,道:“可能是鳳尊無聊,想開啟門而已,有鳳尊鎮守洞府,絕無賊人敢進犯。”修士門悻悻離去,南顏整個人被埋在鳳凰又香又軟的腹部羽毛裡,有點發懵。……她現在像不像那種被閨閣小姐拿洗澡水隱藏保護的江洋大盜? 命玉洞府外的人走遠, 鳳凰尾羽輕揚, 洞府的大門徐徐關上。南顏察覺到這鳳凰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掙扎著爬出來,還沒走出兩步, 那鳳凰優雅地低下頭, 用尖長的喙把她掃回懷裡用羽翼裹緊,, 不知道是不是南顏的錯覺,這鳳凰一雙藍翡似的眼睛好似流露出一絲……母性。“……”鳳凰的懷裡暖和和軟綿綿的自然是很舒服,但南顏沒忘記自己的來意,算著下一場武鬥的時間也不多了, 謹慎抬頭道:“鳳凰前輩, 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 我是南嬈的女兒,從凡洲來,想看看我孃的命玉到底還在不在,能放我進去嗎?”鳳凰歪著頭看了她許久,好似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血脈, 目光裡流露出些許溫柔之意,從鋪滿落花的庭院裡起身,優雅地踱向後面的樓閣,走出三步, 還特地回頭看了看她示意跟上。南顏心頭一喜, 連忙提起裙角跟在鳳凰身後。這處洞府不小, 亭臺樓閣,顯得比別處要大氣些。似乎因主人不在,不少地方傳出禁制的波動,若是無血緣的外人來,碰了這洞府中任何一物都會觸發禁制,進而被當場滅殺。而這頭鳳凰,鱗羽雲冠,三條華麗的尾羽分別呈現青、紅、黃三色,散發出不同的威壓,顯然各有神通,應是這洞府中的鎮府之靈獸。南顏心裡反省自己也是太莽撞了,若這頭鳳凰有惡意,她怕是當場就被擊殺了。沉思間,鳳凰已帶她繞過一處亭臺,來到一處端嚴的佛堂。佛堂兩側,滿是婆娑搖曳的優曇,這優曇不知是如何種得,竟反季而綻,盛放不衰。鳳凰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啄了啄門扉,門上的禁制徐徐散開,露出裡面景物,卻是讓南顏一怔。上洲各有道統,而南芳主為赤帝瑤宮之主,按理說應該尊奉炎帝大神,此地卻不知為何設了座佛堂。南顏見鳳凰又臥在門口,像是鼓勵她走進去,便點點頭踏入其中。這佛堂牆壁上繪著一排排壁畫,中間則是一個香案,上面擺著五隻石盒,中間供著的牌位上則寫著‘先妣丹楹之位’。此地是南嬈的居所,那這位丹楹……應就是自己的外祖母了。於情於理,南顏都需要拜祭一番,便在中間的蒲團上跪了下來,道:“孫女南顏,為查究孃親是否還在世,打擾外祖母,望外祖母諒解。”南顏磕下頭的瞬間,佛堂外的鳳凰忽然抬起頭來,轉頭望著外面,但沒有發聲。這邊南顏誠懇地叩完三個頭後,起身雙手合十靠近香案,看向那上面空牌位前擺著的五隻石盒。赤帝直系的南氏一族血脈單薄,這五個石盒對應的,應該就是赤帝、丹楹妖后、雲太妃、南嬈與南頤五人。牌位上並未署名,南顏只能一一試來,她將手放在石盒上方,感受到這石盒也同樣有禁制。猶豫了片刻,把拇指送到唇邊咬了一下,將血滴在其中一個上,果然石盒一陣幽光閃過,自行開啟,露出一顆如雞卵大小、散發著明亮光澤的命玉。“這塊是舅舅的……”命玉上刻著南頤的姓名,南顏略有寬慰,連忙把血滴在下一個石盒上,開啟後,發現這一塊命玉比起南頤那塊,內中已呈現一股灰霧之色,上面刻著“雲湘子”,乃是雲太妃的命玉。南顏有些惋惜,喃喃道:“看來雲太妃的壽元快到了。”南顏加快動作,把血塗到剩下兩個空牌位前的石盒上,開啟之後,雖然有所準備了,眼前還是一酸。兩個石盒中的命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