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辰洲乃真龍後裔之地。南顏六識運轉,心裡默默推算箇中細節,找了個由頭擺脫了褚京,漫無目的地走上街道,邊行邊想……事情起因知道了,可那些執法士又是為了什麼要滅仰月宗滿門呢?子洲正法殿執法士,褚京說,那些執法士說仰月宗窩藏奪舍之人,似乎並不願將這個奪舍之人找出,而是直接選擇滅門。是什麼人,要堂堂正法殿這般雷霆手段?正法殿是修界最讓人敬畏的地方,也就是上洲帝君當政之地,若修界發生重大“五逆”之罪,經帝君審理後,會下令派執法士捉拿或誅殺罪人。南顏到底是在凡洲修煉至今的,對上洲情形不大瞭解,想了想還是要去問殷琊。正要回客棧時,南顏腳下一震,周圍正在街上走動的來自凡洲的修士紛紛訝然。“怎麼回事?地龍翻身了?”“這是在海上,哪兒來的地龍翻身,明明是鯨舟停了。”“這鯨魚不會是餓了想潛入水裡吧……”周圍修士議論紛紛,南顏卻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下一刻,她臉色一變,騰身而飛,好在她所在的位置離鯨舟背上城牆邊很近,十數息間便飛至城牆上,抬眼一眺,便看見夕陽下浩瀚的海域,落日所在的位置,一條蛇影從落日之處徐徐浮出,蛇身佈滿倒鉤般的鱗片,雖不及舟鯨那般龐然,卻也足有百丈之長,宛如遠古妖物。此時,南顏身後的城中瞬息飛出無數金鱗衣的辰洲修士,他們之中,結丹修士各自懸停空中,每人放出一隻統一樣式的陣盤,三息間,一道碧瑩瑩的光陣如倒扣的碗一般,蓋在鯨舟的小城上。隨後,那巨蛇尾巴一甩,劈開一道碎金般的水道,向鯨舟奔來,所有人嚴陣以待,等那巨蛇靠近時,南顏眯起眼,卻發現巨蛇頭頂站著一個人,負手臨風,一身氣駭人,便是南顏離得這麼遠,也不免有三分氣弱。是元嬰修士。那元嬰修士腳下一跺,鉤刺怪蛇仰首張開滿布尖齒的大嘴,卻並不傷人,而是發出一聲如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嬰啼聲入耳,南顏只覺轟然一聲,神識一片混亂。“是夜哭蛇!糟了,舟鯨!”船上修士,包括懸浮於半空的結丹修士都紛紛一窒,腳下一直安穩的鯨魚聽得那嬰兒啼哭後,不安地躁動起來,竟好似要帶著身上的小城往海底鑽去。這鯨魚若是鑽入海底,大多數修士倒不至於淹死,但鯨舟所馱重要貨物和這座城怕是沒了。“魔修!休得猖狂!也不看清楚這是敖氏的鯨舟?!”危急時,一聲冷哼從城中傳出,隨即一道銀光沖霄而起,卻是一件帛書,帛書散出仙光,籠罩整個鯨舟,那鯨魚的躁動頓時停止,但仍躊躇不願上浮。那巨蛇頂上的元嬰魔修哈哈一笑,道:“老夫裴兆綱,今日劫的,正是敖氏的鯨舟!”他說完,鯨舟四面的海域中,浮出數千人影,他們大多乘著不知名的奇異海獸,滿臉嗜血地看著鯨舟。徹底亂了。城中的凡洲修士驚慌議論,誰都沒想到,海路還沒有走到一半,便遇上了魔修。一片慌亂間,坐鎮鯨舟的辰洲元嬰修士遠遠傳音城中——“辰洲執法修士大多維持法陣,城中若有凡洲修士願為臂助,可提前計入辰巳之戰軍功!”可提前計入辰巳之戰軍功!元嬰修士不能直接親自參戰,對方魔修也有一位元嬰修士,他們若要打,鯨舟和兩包的低階修士全部會不保。而上船的凡洲修士,十有八九是為了參與辰巳之戰,畢竟辰洲龍主的豪氣天下皆知,他說軍功換取的寶物,就絕非常物。那元嬰修士話音一落,城中立時數道遁光拔地而起衝出護陣之外。數千魔修降臨鯨舟背上向小城衝來,魔氣滔天,一側立於城牆上的南顏,體內七佛造業功法感應到這股前所未有的魔氣,戰意洶洶。南顏本想叫殷琊一起,但想到這狐狸暈船,最近好似睏得被床榻封印了一樣,便打消了這個想法,足尖一點朝外掠去。與她同時出去的還有其他的凡洲修士,有人曾見過南顏,當即調戲出聲。“女菩薩,你可當心點,撐不住了記得喊人呀~”其他修士聞言同時笑出聲,而同時,有七八個築基後期的魔修注意到 會向月下逢在場的修士中, 凡洲修士居多,半年來大多聽說過血手觀音的名號。“真是血手觀音?”“這般凶煞的佛修, 你見過第二個?”“嘶……可真是駭人。”登上鯨舟的魔修已有上千餘, 城中的凡洲修士也衝出五六百, 但這些魔修來自於上洲, 修煉的資源遠勝凡洲修士,不到一刻鐘,凡洲修士死傷遍地,殘餘者連連後退回到陣法掩護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南顏這邊便十分扎眼。她不退反進,衣袖已染血,但身形仍十分從容,所過之處一片血霧, 同階之魔修,近身即死。後面跟上來的魔修眼看南顏腳下一片屍橫, 不敢上前, 站在遠處使用術法攻擊。可佛修的特點就是防禦力驚人, 南顏手結蓮印, 一道千手觀音虛影自身後一閃,光華雖稀薄, 那些四面八方襲來的法術法器卻無法穿透,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