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是嵇煬在照顧她,跌落到穢谷下面也是,什麼都做不了,還累得他耗盡靈力送她上去……如果不是為了她,嵇煬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失憶模樣。“從前是我對不住你,你若能想起來,我自然高興,若想不起來不願認我,我也不強求。”南顏心裡難過,小聲道,“如今看到你活著,我便心安了,只求你讓我補償一些。”——我不想做你兄長,你卻是這般理解的?她應是聰明瞭許多,卻不知,為何這份聰明,從不用在他身上。嵇煬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浮出的那一絲異色:“言重了,我去往上洲尋故,本就漫無目的,如蒙不棄,願與同行。”……兩個月後,鯨舟終於度過汪洋瀚海,途中遇過三四次海上風暴,皆依靠鯨舟之力,或由船上辰洲的護航修士聯手抵過。漫長的航程讓所有修士身心俱疲,看見陸地的一瞬間,船上不由爆發出歡呼聲。“到辰洲了!”“上洲!這就是師父一輩子都到不了的上洲!”“路上那三四波風暴可真險,若不是鯨舟巨大,哪怕結丹修士都有可能隕落其中。”鯨舟一靠岸,岸邊便有人接引,南顏一踏上地面,不免也舒服得輕舒一口氣。鯨舟雖穩,但到底是在海上,仍是不及陸地踏實。“若再回去,便要等修至元嬰後,才可毫無顧忌地橫渡瀚海。”嵇煬見南顏回頭看著海那邊,提醒道,“上洲之地,仍有前路待行。”南顏已經觀察了嵇煬若久,對方除了不認識她以外,並無異狀,至於那斷指之事……他也並未說得詳細,只說當年醒來之時,便是十指完好。修士另有奇遇,也是尋常事。此時,下船的人群一陣騷亂,只見不遠處的渡頭,有三十餘位身穿海梟紋法衣的結丹修士攔在渡頭,更有一架由三頭龍首羊身的異獸所拉的車懸停空中。剛下船的凡洲修士面帶怒色:“為何不讓我們離開?!”那些攔路的修士漠然以對,攔回想要離開的凡洲修士,他們並不屑於同凡洲修士解釋,直接對鯨舟上下來的辰洲修士道:“吾海梟城少主袁鋒無故死於鯨舟上,我等特來調查兇手,請龍都的道友行個方便。”經營鯨舟的辰洲修士徐徐飛近,看見那異獸所拉之車,行了個禮道:“裡面可是海梟城城主袁碩前輩?吾等數日前已發信將鯨舟事故闡明,並以玉符記錄,乃是潛入船上的魔修所為,城主在此攔住修士下船,實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