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寒眼前仿若揭開了一層晦暗的霧,面色急劇變化,喃喃道:“道尊曾說,赤帝妖心,六合道心,佛骨禪心……三道合一,可斬界生天。”……身後龍都的雷霆聲遠去,南顏被拉著飛遁出兩百餘里時,停住步子,拉得嵇煬也是一頓。“我覺得還是得回去。”嵇煬道:“放心,我特地算了一卦,殷琊這兩天應有貴人相助。”“二哥倒是還好,再不濟他還可以出賣色相。”南顏猶豫了一下,道,“倒是我覺得,最後那小云車有些眼熟……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在穢谷時,有一輛小云車闖入穢谷中,被十萬陰祝追殺。”“子洲的小云車大同小異,也許只是碰巧。”南顏搖搖頭,坐在一方青石上,道:“我聽到一陣風鈴聲,我懷疑那雲車裡,有我娘。”嵇煬略一點頭,嗓音微凝,道:“你的想法是對的,然後你會留下來,等著那小云車裡的人慢慢找到你。”“難怪你要拉著我走。”南顏想通這一節,道,“那我們現在應該去哪兒?”“找個附近的地方先打探訊息吧。”次日一早,南顏同嵇煬一起入了龍都以北的望瓊京。進入城門時,發覺竟有一個元嬰修士在此坐鎮,好在嵇煬這邊文牒齊全,倒是平安入了城中。倒也不用他們打聽,一進城中,到處都有修士議論紛紛。“那凡洲的魔頭什麼來歷,竟能殺掉號稱有不死不滅心的南芳主!倘若當真如此,待他破封后吾上洲豈不危矣?”“怕什麼,莫說諸洲之主都是殺神誅魔之輩,天塌下來有道生天頂著,倒是可惜了南芳主,一代絕色竟從此香消玉殞,我都還沒見過呢。”“只看得見得不到豈不是更受折磨,倒是聽龍都那邊傳來訊息說有個狐狸精假扮她女兒,惟妙惟肖的呢!”“不過我倒是聽說南芳主確有一個女兒,那狐狸精也不過是幻化成她的模樣,若非如此,你瞧街上這飛來飛去的巡查修士……”南顏在一家丹藥鋪子前佯裝挑靈藥,聽了滿耳朵越傳越離譜的謠言,搖了搖頭決定躲一陣子風聲,回頭跟著嵇煬出去,正聊著今日是租個離城門近的臨時洞府,還是租個靈氣重的時,南顏發覺背後傳來一陣煞厲的劍氣。她的步子一緩,藉著道旁的銅鏡,她看見一個熟人。……是宋逐。南顏對這個人有點陰影,一直認為他深不可測,是個危險人物。果不其然宋逐見他們停步,面無表情地上前。“道友留步。”不會吧,這麼快就發現她了?嵇煬好整以暇地轉過身,道:“宋道友,好巧。”宋逐定定地看著他,其實他們之前見過一面,只覺得眼熟,並沒有想到他處去,事後想想總覺得當時在磐音寺裡見到的這個人和一個故人十分相似。“嵇……道友。”宋逐不確定地問道,“你可有其他的名諱?”少蒼這個字南顏平日裡沒少叫,但大多數都是在自己人面前私下喊的,外人只知道他叫嵇煬而已。其實,嵇煬只是未入道前的俗家名諱,少蒼是後來入道成年後,由長輩所賜字。嵇煬道:“宋道友為何如此問?”“抱歉,我只是覺得嵇道友給人的感覺十分熟悉而已,像……”嵇煬:“像誰?”“像一個……”宋逐實在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只是面色變得極差,好似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其他的名諱?”南顏知道嵇煬有許多小秘密,但大庭廣眾的,真讓宋逐察覺什麼了總歸不妙,無奈之下見左右巷子少人,正好又是背對著宋逐,便摘下面具,擺出一張溫善和事老的表情,轉身微笑道——“宋道友,一別多日,你……”果不其然宋逐的注意力立即被她吸引過去,僵在當場。這兩日龍都來的訊息傳得飛快,宋逐也曉得南顏有個狐妖兄長,受師尊之命,開始讓人四下找尋南顏的蹤影,本以為她已逃脫,沒想到竟在這望瓊京不期而遇。“你們先跟我來。”宋逐把他們帶到一個隱蔽的巷子裡,逆光站在巷口,面色沉凝。“真圓師太。”然後他想起同門對待女人的囑託,覺得這樣談事情不夠慎重,在南顏看著他滿臉疑惑時,噌一聲拔劍出鞘。“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南顏:“……”南顏:他是……想把我們堵在巷子裡一起做掉嗎? 少蒼的故事,南顏的酒南顏:“宋……宋道友, 你想跟我說什麼?”宋逐猶豫了一下,低頭盯著劍鋒, 沉聲道:“一兩句, 說不清楚。”南顏:“那宋道友……”宋逐:“我恐怕需要……千言萬語。”南顏悄悄傳音給嵇煬:“他是想把我千刀萬剮嗎?”嵇煬:“……宋道友以前就比較耿直, 你不用多想。”南顏:“以前?”嵇煬笑了笑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她往身後帶了帶, 和顏悅色地對宋逐道:“宋道友, 這兩日唯恐有歹人搜捕, 行事上便提著小心, 些許虛禮就不必了。不知宋道友此來是為了什麼事?”正好此時上方有執法修士從低空飛過,宋逐沉默了一下, 道:“長話短說, 你應知我師尊乃未洲劍雄孟霄樓,他同龍主素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