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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夜色裡萬道白電宛如將整個天空撕碎,所有人都驚怖地看著天空中濃雲收卷,一個冷冽的身影從雲層中步出,一雙豎瞳鎖定面色發白的中年儒士。“雲延輝,這番話,你是受誰指使?”龍主,發怒了。周圍所有的修士開始倉皇后退,南顏所在的地方,茶館裡的修士紛紛四散逃開,不多時,茶館便徹底空了。南顏勉強穩住心神:“他們會……打起來嗎?”“不會,不過……這地方很快就待不住了。”嵇煬好似預料到什麼,起身拉起南顏就往外走。“我們去哪兒?”“先離開龍都。”一片慌亂的人潮中,南顏的手拉得緊緊地逆流而上,在進入一個可以離開辰洲的傳送陣前,她愕然聽見遙遠的雲層那頭傳來一聲風鈴響動。傳送陣亮起後,她想起,曾經在凡洲的家裡,也掛著這樣的風鈴……漫天的電閃雷鳴也為這風鈴聲倏然一滯,敖廣寒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遠方破雲而來的地方,一駕由雲獸拉著的玉車踏空駛來。車頂的簷角處,掛著一串風鈴,隨著那風鈴聲,遠遠傳出一種山間雨露與盛放的夏花糅合在一起的獨特氣息。“……南嬈?” 妖,佛,道“南嬈?”……許多年前, 她也是在竹筏的風帆上系一串風鈴, 帶著一壺酒, 任竹筏隨風順流而下。小云車前的雲獸看著攔路的人,畏怯地後退一步, 不安地蹭動著蹄子。“老賊。”敖廣寒雙眼滿布血絲, 似是要盯穿那雲車,“你若還活著,就……出來一見!”這一句說完,好似便用盡了經年的想念。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那小云車,許久之後,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老夫赤帝瑤宮之太上長老鬱缺,今日本不該貿然拜訪……但聽聞外界對吾洲南芳主之事多有非議, 唯恐諸位誤會玄宰, 故為此而來。”一個乾瘦的老者在小云車前現身,看著滿眼血絲的敖廣寒, 垂首道, “南芳主就在車中,所有的答案, 龍主一看便知。”風鈴聲在漸弱的風裡沉寂,雲車裡並未以其他禁制遮掩,敖廣寒再不承認, 他也看到了。那裡面是一具冰玉棺。他一步也挪不動, 半晌後, 忽然扯下那簷角的風鈴, 隨後一掌劈爛車壁,雲獸驚懼躁動間,玉棺露了出來。密切關注著此情此景的諸洲來客徹底驚呆,好半晌,才對僵硬的敖廣寒道——“龍主,請代吾等驗明棺中是不是……”那赤帝瑤宮的太上長老微微躬身:“龍主,請。”觸手是一片入骨的寒涼,棺蓋挪動的粗礪聲音在露出一條縫時便戛然而止,隨後敖廣寒將玉棺猛地合上,啞聲道。“……給我一個解釋。”連龍主都這麼說了,那棺中之人的身份,自然不會錯。幾乎九成的修士都有片刻的失神。……南芳主,死了。赤帝瑤宮的太上長老嘆道:“二十年前,南芳主為玲瓏京一案向正法殿求情,眾所周知若讓正法殿容情,需得經天道碑煉心,完成其賜予的一件事,罪人才能得恕。而那件事,就是重新加固凡洲穢谷的封印!”申洲的雲家家主神色冰冷道:“穢谷封印的魔頭,牽涉甚大,如此想來,南芳主應是在加持封印時,受魔頭偷襲而死?甚至那魔頭有可能因此偷得南芳主那不死不滅的赤帝妖心?”太上長老道:“沒錯,南芳主在穢谷受了重傷,但仍拼盡全力將魔頭重新封印,而後拖命回到寅洲便一直閉關養傷,可魔頭留下之傷不可逆轉,最終……隕落!”雲家家主道:“哦?那又為何秘不發喪?”太上長老沉痛道:“赤帝妖心落於魔頭之手,定有人為了得此至寶,冒險前往穢谷撬動封印……為防有人釀出大錯,南芳主生前一再嚴令吾等絕不可外傳,直到玄宰修成五衰,可以一抗那魔頭禍世,才可將此事昭告天下!”一言一句,將所有矛頭指向穢谷。雲家家主感受到氣氛的變化,眼底露出得色,忽然指向一側神色變幻的殷琊。“那這個自稱是南芳主血脈的女子又作何解釋?”——不妙,事情搞大了。這麼多化身修士,殷琊自覺是跑不了,冷汗涔涔之際,忽然見其中一道化神期的氣息忽然升起,金色的袈裟,金色的佛珠,心口烙著金色的梵印,總而言之就是一個珠光寶氣的宛如彌勒佛一樣的身影徐徐出現。“老衲來解釋!”那彌勒佛手一揚,放出一隻鑲著寶石的金缽對著殷琊道,“收!”佛光沐體,殷琊周身幻術再難撐持,頓時化作原形。按理說佛光鎮妖,但殷琊卻沒感覺到一絲不舒服,被收進金缽前,他終於發覺這彌勒佛的相貌有些眼熟。“你不是吃苦老……”不待他將話說完,那彌勒佛便將之收走揣進懷裡,雙手合十打了個梵唄後接著打誑語。“此狐妖老衲追緝他多日,只因其曾偷食了梵海聖山的燈油,極難顯露妖氣,又擅長易容幻體,這才欺瞞了龍都……還是雲道友敏銳,才使得老衲將此妖捉拿得手,改日必會道謝。”雲家家主一噎,他本是想借此再作些文章,這老和尚這麼一說,就把之後帶穆戰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