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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顏也沒有辦法,只能起身告退:“是貧尼冒犯,這便不打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說完之後宋逐的臉色又白了下來。南顏快步跨出佛堂,想了想這琴畢竟是少蒼所想,還是留下一句:“貧尼在磐音寺掛單,若帝子願意一會,貧尼會在後山奉茶以待。”她說完,怕這人再虎著臉,就連忙離開了。香案上最後一炷香燒盡,宋逐放下手裡的劍,雙手撐著地面,心情……十分雀躍。——竟然能約到這麼好看的女修,師尊,看來我發揮的很好了。……磐音寺後山中大多數禪房都空蕩蕩的,僧人云遊者居多。南顏一路走來,並無多少僧侶行跡,推開禪房的門,卻見嵇煬已久侯多時,見她推門近來,放下手中隨意翻閱的佛經,目光由上至下打量了她片刻,道:“被拒了?”“那帝子忒可怕了。”南顏坐下來有點後怕,問道,“我應該聽二哥的話的,只是待在他身邊兩刻鐘,我就感覺我好像影響了他的出劍速度。”“哦?那他如何反應?”南顏羞愧道:“再待下去我怕他打我,我就告辭了……少蒼,這磐音寺周圍有結界防護,我都沒看見你從正門走,你是怎麼進到寺裡來的?”嵇煬道:“我自稱是道生天門徒,同你相識,他們便放我進來了。”很多時候南顏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失憶,但每每問到時,他又一絲口風不漏,她很想詳問他,但又想到是自己強挽他一同行走的,便想等到時分別後再解心中疑惑。“罷了。”南顏又道,“寺裡的方丈和我那吃苦師父是相識的,方丈倒是好說話,言聖琴乃子洲所贈,本既不屬寺內,往時也甚至有人上門欲求,寺中也並不是不允,只是聖琴有靈,擅動者必遭反噬。”嵇煬嗯了一聲,重新拿起那捲佛經,道:“聽狂與病酒,其主均為琴道大成者,病酒即便無主,也不願屈就庸手,若想收之,多半是要經些考驗。”南顏:“你都這麼說了,要不要試一試?我敲木魚給你伴奏。”“……”琴道其實並非嵇煬所長,只是彼時地位決定,君子六藝均需精而通之,之所以不懼病酒考驗,實是因為他曾蒙人教授時,彈過這琴。那時,師者尚未有失其心。“少蒼?”嵇煬收回略略飄遠的神思,道:“寺中與未洲帝子有約,由他獨佔聖琴參悟三月。寺中僧人好說,說服帝子怕是不易。”南顏聽他這麼說,便道:“哪能真等這三個月,我後來約那帝子來喝茶論道攀攀交情,如果他今晚不來,我明天再去磨他一回,再不行,我後天再去磨他。”嵇煬定定地聽她碎碎細語,忽而抬手將她臉頰邊垂落的一縷髮絲攏到耳後,道:“阿顏。”南顏抬頭道:“怎麼?”“你已不是稚子童蒙了。你以佛修自誡,可凡塵俗子,幾人能禁得起你這般磨?”“……”南顏忽然就不敢說話了,她感到嵇煬稍稍抵近了些,在她耳邊不遠處溫聲細語道。“我也是會生氣的。”南顏忽然發覺了一件事。她一直以來把嵇煬視為兄長,如果對方當真是失憶的,那她從鯨舟上與他相見以來,種種粘著他的行徑……簡直就像是個六根不淨的輕浮女尼。她待少蒼,年幼時或有儒慕之思,穢谷一別後,到如今卻已全然化為滿腔愧悔,粘著他巴著他,也不過是想同他多說些話,想讓他找回些舊時的記憶。可少蒼是怎麼想的呢?從前的他還真實一些,現在相處也有多時了,他卻總是無法坦誠以待。氣氛一時凝滯,正不知如何開口間,南顏忽察一股氣息來了禪房外,來了之後竟也不說話,仃立在門外。“是那帝子……竟然來了。”南顏抬眼一看,外面天都還沒黑,連忙拉起嵇煬把他推到一側屏風後。嵇煬輕嘆一聲,道:“早知便看破不說破,才說破,這便忘了舊人。”南顏又把他往屏風裡推了推,道:“你用銀鮫珠藏好,別說了。”“為何?”南顏數度張口,半晌,憋出來一句:“……壞我修行!”她說完,轉身去開門,不知是不是聽錯了,總覺得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南顏深吸兩口微涼的空氣冷靜了一下,重新掛上一副六根清淨的神態,一開門:“帝子願意赴約,貧尼不勝榮——”南顏話沒說完,迎面掃來一道颯颯劍風,定睛一看,那未洲的帝子突然在她院子裡練起了劍。——果然是劍中痴者,在別人的院子裡都能隨時隨地練劍。南顏默默把門關上,懷疑自己看錯了,聽見外面沒有再舞劍後,重新開啟門,這一回,對方總算正常地出現在了門口。宋逐因為太過緊張,在門外耍了一套劍冷靜了一下,見她開了門,繃著一張臉,道:“真圓師太,宋某赴約來了。”“……”真圓師太險些失態:“帝子叫我什麼?”宋逐來之前向廟裡的僧人四下打聽,大家都說師太是對女佛修的最高尊稱,看南顏反應好像不太對,忐忑道:“不對嗎?”南顏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對方,道:“帝子多禮了,請入內。”宋逐正襟危坐,餘光裡看見南顏一身素白禪衣,挽袖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