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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生天,已淪落至此了嗎?”這聲音迴盪在天地間,帶著無盡的嘲笑,使得海水為之沉降,隱約露出其揹負著的,整個封印在海底千年的妖國。“看來孤倒也不急著動手,吾族兒郎,殺入子洲,屠滅地上人族。”萬妖聽令,先頭的妖魚正欲殺往海邊一處村落時,一道青光穿過灰濛濛的鬼霧滅殺了大批妖魚。一個面容蒼白的人影自鬼霧中走來,他的一隻手上甚至還拖著長長的封靈鎖鏈,但面對須彌黿帶領的妖族大軍,卻毫無畏懼。“子洲修士在此。”墨行徵掙脫押解他回子洲的人已有數日,一路上滿地瘡痍,讓他整個人已麻木,然妖魔犯境,他卻仍是站了出來。眼前是千萬妖魔,孤身一人,然,死而無懼。這場面在妖國殘部看來極為可笑,須彌黿大笑出聲:“本尊原是好奇區區元嬰,也敢如此狂言,沒想到是歲寒子那老兒的道統傳人。孤久未入世,沒想到歲寒子死後,道生天已是人行鬼道,好大的笑話。”無數妖族亦狂笑不已,掀起的音浪掀飛了屋舍房頂,墨行徵餘光瞥見屋舍內尚有瑟瑟發抖的婦孺,眼底的堅毅與悲切一同湧上。“子洲修士但存一人,絕不容、絕不容妖孽犯境!”須彌黿發出一聲冷笑,這是某種默許,立時天空盤旋的妖禽一衝而下,正待將其撕碎前,天地驟然一凝,一切妖族的動作皆如同時間凝固一般。大約過了一個眨眼的時間,隨著須彌黿一聲怒吼,天空中驟然下起了血雨。墨行徵瞪大了眼,看著血雨裡浮現的人影,心底湧出某種期待:“師尊——”“須彌黿。”應則唯好似心情極好,喚出妖族祖靈的名字時,甚至還帶著一絲笑,“你的背上揹負妖國廢墟,太過可惜了,鑄酆都於其上,倒是十分合適。”言下之意,便是隻把妖族的祖靈當作一個物件看。“大膽!!”須彌黿勃然大怒,立時山呼海嘯,宛如攜十萬大山之勢,朝著應則唯的位置轟然撞去——這一撞,何止是妖獸之威,幾乎是便是一方天地之威。山川傾倒,河流逆行,咆哮的海潮隨著須彌黿這一撞,誓要將整個部洲永眠於海底。就是這一撞,在離子洲的海岸寸許之近時,在唯一一個天人 神髓三身像天行有常, 晝夜不休, 此乃天則。這是人們所認知到的修界中, 古往今來雙方實力最高的一戰。無形的光影從宛如一面藍鏡的海面上鋪展開來, 一半是星光抱月掛於夜幕, 一半是朗日在天懸于晴空。“我曾不喜與人爭鬥。”應則唯早料到有這麼一日, 南頤與敖廣寒來向他尋仇時, 他未有幾多抵抗, 以赤帝妖心證明了無人可殺他後,便再不纏戰。不好戰, 是因為他從不覺得有誰能打敗他,早已註定的結果,無需再透過爭鬥來證明。除了寂明, 這個在道尊時代便被視為大敵的佛者。“他們為了道義來殺我, 佛懺主, 你為了什麼?”寂明的目光穿過蒼白如雪的長髮,從晝陽落在黑夜源頭,道:“為私仇。”他想得沒有那麼多,答得亦很簡單, 就是一場陳年的私仇。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應則唯輕笑一聲:“我原以為你我之間,應是一場眾生論道之爭,僅僅懷著私仇來尋戰的人太多, 因格局之限, 縱我應戰, 亦無懸念。”“還是有的。”寂明語調平靜道,“你活著,我不放心去陪她。”細微的痛楚自心底蔓延開,隨後被一股無可名狀的憤怒壓下。——你難過嗎?因為你心裡有他?應則唯問著他心裡被封住的那顆本該屬於南嬈的赤帝妖心,隨後又自嘲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