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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不是有約,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又有……什麼關係。道生天的主人道:“請賜教。”天人第五衰的交鋒沒有傳說中那般毀天滅地的開場,雙方同時闔目間,經年的陰謀與恩怨就此結算。“開始了。”整個人界,只有極少數人能穿過附近被牢牢封鎖起的空間看到這場決戰。外人所看到的,唯有黑夜與白晝水火不容地在天穹之巔互相吞噬,一方流雲翻卷,一方星斗逆旋。而天穹下一片灰色的混沌在海面上擴大,風雷雨電,金木火土,加之以無數碎片般的虛空凝成一片球形的風暴,將靠近的一切捲入其中。“我從道尊那裡學到一個詞,叫忌妒。”“那年,道尊仍是修界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他說,珈藍古佛有一個弟子,生而不識七情六慾,修行無心魔,破界飛昇指日可待。”“有多少凡生想要如你這般,不識七情,心中無塵。”“道尊殺不了你,因為他放不下忌妒。”言語間,應則唯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麼,足下便浮現丹器符陣四方道印。道門之術,極求均衡,以丹道凝神,以器道為刃,以陣道守勢,以符道造化,最正統的攻守,面對與逆佛的惡戰,兩個人,便宛如一場戰爭。“破界飛昇,成仙成神,是你們的願想,不是我的。”寂明抬眸,虛空風暴的上方,耀目的天日染上一層血色。“道尊是這樣教你,同長輩說話的嗎?”話音落,源自無數黃泉罪業的鎖鏈自血日散出,一路摧枯拉朽地擊潰四道符印,在其身外三尺交織出火花。坍縮的聲音在這樣的絞殺中尤為明晰,他倒是忘記了,修道年華最輕的伐界六尊之一,亦曾是他所未能望其項背的高山。“道尊教我的是,斬了七情的人,才可證第五衰。”黑與白,兩種墨色自應則唯足下逸散而出,隨後他竟是撤去了周身靈氣防禦,任由條罪業鎖鏈穿肩而過,面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意。“時隔多年,我仍是好奇,你入第五衰時,究竟識不識七情?”墨色瞬間圈出一片圓形的海域,而轉眼間,海洋與天空驟然逆轉,隨後,整片天穹的海水轟然砸下,亂潮狂湧間,應則唯腳下的影子三分而出。“神髓三身像。”寂明喃喃一念,眉間輕皺,抬掌往下一按,罪業鎖鏈凝為一頭渾身鐵鑄、不斷滴血的孔雀,朝著那不斷成形的三身像衝去。就在他正試圖以一身封住應則唯三道化身時,背後的亂飛的海水中,一個女子身影撥開雨簾衝了過來。寂明未回頭,心念一動,一道伐業佛言正欲斬殺來犯之人時,那女子驀然發出一聲笑。“寂明,好久不見。”這聲音……遲疑了一瞬間,寂明猛然回頭,正撞見他想了那麼多年的那張面容。只是靠近的那一剎,“南嬈”的臉上便浮現出一絲陰狠的笑意。“父親,別信她!!”隨著遠處虛空破裂的響聲,南顏的聲音傳入,寂明下意識地一偏,一把漆黑的、充滿魔氣的長劍便穿心而過。心魔女大笑出聲:“晚了!”長劍穿心,即刻融解,化作無數黑藤囚籠,瞬息將寂明整個人困在其中。“看來是識七情的。”應則唯斬斷那孔雀一翅,見此情景,單手朝天一指,正是召喚道天劍陣,意欲一舉滅之。“你以為我為了迎接你出關,準備了多少年?”心魔女緩緩飛至應則唯身後,正急不可耐地等著他殺一個天人第五衰的修者作為餵食她的餌料,聞言冷笑道:“難怪你偏生要把心魔化作南嬈的模樣,原來不止是你一人的心境漏洞——”“你錯了。”心魔女一怔,隨後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心口冒出的一截魔氣凝成的刀尖。神髓三身像,共有三尊,道身像、儒身像、魔身像,分別象徵其所修三法,而魔身像最先凝成,一成形便朝著心魔女一刀斬去,毫不猶豫地斬殺了她的魔核。應則唯接住南嬈的遺體,對著不斷潰散魔形的心魔女道:“心境漏洞是他的,不是我的。我……從無心魔。”“你……”心魔女好似明悟了什麼,驀然放聲大笑,“可你終究是自欺欺人,記住我是你心底擺脫不了的魔,我們終將會在十八層地獄……再會!”漫長的疲倦,漫長的等待,這張面容,他終究是要忘記了。“你大概也不屑於我的緬懷。”應則唯蓋上南嬈緊閉的雙眼,淡淡道,“不過你現在,可以長眠了。”心魔消散,他的心境終於徹底圓滿,一身修為不斷灌注在頂上週天行吟劍陣之中,卻不料驀然一道刺目的火光衝入戰場。“把我娘!還給我!”這人影來得太快,剎那間一張相似卻無比鮮活的面龐衝至身前,直接從他手中將南嬈抱走,趁他氣凝劍陣與三身像無法移動間,放出一道劍氣朝他的面門斬來。此地所有的地方都被兩強相爭封鎖,至少在他同寂明的決鬥結束前,絕無可能有任何人衝入。除非,這孩子早就在了。“拉我回去!”南顏是識時務的,揚手一片來自於佛骨禪心的菩提金葉,朝著困鎖寂明的魔氣囚籠飛去,隨後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踏入一團紫色的妖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