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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對比,南顏才發現他們的姿態氣質都帶著一種同樣的矜貴,哪怕是中間隔著不知多少血海深仇,該抱的禮數仍是分毫不少。“前些天行徵還同為師說,要把你的排位遷回溟泉大殿,現在看來倒是不需要了。或許還是上師們說得對,我不該留著一個謀略資質都令整個道生天畏懼的遺患在。”說到這兒,應則唯微微一嘆,“還記得那一年,為師同你的說的話嗎?”嵇煬道:“自然記得,若道生天能接掌此界幽冥,從此便可勘破生死,令得修界生靈,縱然不破碎虛空,也不會為壽元之苦所擾。”應則唯道:“那你又是為何寧願把幽泉川送給不相干之人,也不願聽從師長的勸誡呢?”嵇煬輕輕搖頭,道:“因為師者之言,不足取。”應則唯道:“這是道尊的遺命。”“道尊之言,亦不足取。”應則唯灰色的雙眸中終於有了些許薄淡的不悅:“道尊之言,不容置疑,這是為師最後一次對你的寬容。”嵇煬道:“但這恐怕不是弟子最後一次犯忌。”應則唯卻又冷靜下來了,似乎看了一眼被他護在身後的南顏,恍然道:“因為為師激怒了她,你才故意要惹為師生氣?多年不見,徒兒竟變得如此小氣了嗎?”“不是誰的心,都像師者一般長在中間的。”嵇煬道。“好吧。”應則唯終於結束了這個話題,復又帶著一些淡淡的疑問道,“為師還有一個小問題。”“師者請說。”“你朱隨師叔死前,好似想同我說些什麼重要之事,因他元神的身口二識被陰祝吞掉了,我推演多日終不得其果,少蒼能告訴我,你們有什麼小秘密嗎?”南顏明顯感到嵇煬一僵,在背後抓住她的手也緊了緊。但他的神色依然自如,道:“兒女情長之事,師者當真想知?”一個像南嬈,一個像他當年模樣,站在一起竟恍如隔世。應則唯眼中的灰霧又濃了些,同時他耳中傳來一聲本宗的傳訊——“玄宰,逸谷先生前來拜訪,不知是否……是否允見?”應則唯沉默片刻,抬手一點虛空,一支畫軸落在手中,繞過嵇煬遞給南顏。“來時匆忙,沒有什麼好東西相贈,此長卷是你母親當年來道生天求學時,道尊命我所繪,看看便罷。另外……子洲的雪景要遠勝此地些,若他日有空,讓少蒼帶你來,道生天必掃榻以待。”畫卷一入手,沉得南顏差點沒拿住,再仰頭看去,應則唯已經不見了。她不禁長嘆一聲:“……好不容易一個機會,沒問出我孃的下落。”“少說是對的,他慣會誘人說些氣話,你一旦多說了,就算你自己不知道,他也能把你的一切都推算出來。好在他有別的事,沒過多注意你。”嵇煬沉聲道。南顏有些後怕:“那這畫卷?”“收著吧,若連幅畫兒都暗藏殺機,他也就不配為師了。” 溯·故時酒雖然嵇煬說了應則唯不會故意派人來為難,南顏為求謹慎, 還是拉著他跑出五百里外, 幾日後,得到南頤的聯絡, 說近日上洲可能有一件大事,讓她先回愁山梵海。南顏思前想後, 覺得對方總不至於殺到卯洲的地盤上搶人, 加上她渡兄成佛之心已久,拉著嵇煬跑路間, 不忘隨時隨地傳授佛理,力圖讓他感受到人間大愛。南顏:“少蒼,你看這山,你想到了什麼?”嵇煬:“我可以直言嗎?”南顏:“儘管直言。”嵇煬:“這山, 像個豬蹄。”南顏壓下躥升起來的火氣, 道:“你看它像個豬蹄, 乃是因為你心中有豬蹄,我心中沒有豬蹄,看到的就是佛祖的頂髻, 你再看看這水, 你又想到了什麼?”嵇煬:“豬蹄湯。”南顏:“不,你應該看到無邊苦海, 只有你背後的佛祖, 才是你回頭的岸。”然而嵇煬一回頭, 背後沒有佛祖, 只有一臉認真的南顏。——有時候他自己也不是很懂,他和南顏之間到底是誰撩誰。而就在這幾日,在一次辰洲的大規模進攻後,主戰場岐天原被徹底插上了龍都的旗幟,隨後巳洲獄邪侯派使節赴辰洲,兩洲暫時停戰。“正法殿查得的結果是,那吞噬了我巳洲大批元嬰的鬼地方乃是陰祝作亂,而且乃是出於人為……是有人得到了御使陰祝的力量。”“那麼多元嬰,這下怕是一下子都淪為這幕後魔頭的爪牙了。”“啊?但凡死者都會被煉為陰祝,那豈不是大禍即來?”前往辰洲的空行船上,南顏聽得滿耳都是對鬼域那事的議論,還特地出了船艙打聽各方的反應。旅途枯燥,有些修士也是閒得無聊,左一句右一句地把近些時日的傳聞都倒了出來。“巳洲痛失大批元嬰,戰場上後力不濟,這次暫時停戰,獄邪侯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單交出岐天原海域的十餘條靈石礦脈還不夠,據說天邪道還想把獄邪侯的女兒送去辰洲和親。”“哈?就那個作風穢亂的妖女?”“說起這事我都想笑,那妖女不知坑害了多少人,這回去鬼域一行,臉變成了個極其恐怖的模樣,就算獄邪侯親自出手,也要好生療養一年才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