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衡微笑道:“還是真圓師妹佛心堅定,不愧為師叔的高徒。”其他人的目光適才都集中在卯洲的帝子真衡身上,而墨行徵聽見這聲音,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發現一群和尚裡還有個女佛修。“真圓?”他記性不差,自然是記得寅洲一會,見過的那個女尼真圓,凝神一看,卻發現這個真圓雖氣質依舊沉靜,但那張面容,卻是讓神仙都發怔。墨行徵愣了許久,方道:“真圓師妹也太不厚道,竟不是真顏示人。”南顏撥弄著佛珠,目光掃視了一圈,未見到想見的人影,朝墨行徵笑了笑:“當時權宜而已,墨道友大人有大量,想來必不會計較此事。”墨行徵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我算是知曉了,師妹這面容,若在寅洲出現,只怕當年就要被人吃了,如今不再掩面,莫非是已修至返璞境界?”返璞是一種心境上獨有的境界,除了精修心境之道的佛修,就墨行徵所知道的,只有已尋到化神大道邊緣的元嬰大圓滿修士才能有這樣的情況。修成返璞的修士,在外人看來,就好似普通人一般,當面對談時還能記得這個人生作什麼模樣,一轉身卻都不記得了,玄秘非常。卯洲帝子真衡倒是對南顏十分讚賞:“真圓師妹是我們這一輩資質最高者,修行中也是最吃得了苦,成佛指日可待。”“唉……”墨行徵故意嘆道,“真衡道友太殘忍了,師妹成佛豈不是可惜了,天下得多少男兒傷心啊。”“墨道友說笑了,真圓師妹佛心堅定,不涉紅塵事,你說笑便罷,勿壞了我師妹的修行。”“無妨,也只是玩笑而已,也許我過幾年就去剃度了呢?”南顏本來正笑著,忽然感到背後一陣灼熱視線,她唇角一僵,回頭看見宋逐站在她身後,怔了怔道:“宋道友,好久不見。”宋逐剛剛就想來打招呼,躊躇間,晴天霹靂地聽見南顏說過幾年剃度云云,心中悲苦,千愁萬緒化作一句:“師太,你成佛那日,我送你一程。”墨行徵:……什麼仇什麼怨?? 群雄會“真衡佛友長年在外雲遊苦修,恐怕對諸州弟子有所不知, 去年又有幾個部洲剛冊封了新的帝子, 正要介紹你認識。”諸州對於帝子一事各懷心思, 帝君之位, 山河海冕, 乃天下至寶, 自然是要競爭, 但也有些弱小的部洲自知是陪跑, 便趁此機會多加交遊。此時空中樓閣已開拔飛往道生天,真衡被墨行徵一路領去了樓閣內。閣內雖不算是正式的接風宴,但好交遊的幾個部洲之人都出來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相談。墨行徵此行十分看重佛修,陪同在真衡身邊道:“咱們幾個親近的部洲你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窗前喝酒的那雙腿包滿偃甲機關的是酉洲帝子魯勝, 一身偃甲技藝傲視同階,你瞧他身上帶著四個乾坤囊, 怕是底牌最難以預料的一個。”“還有這亥洲帝子褚寧,平日裡左擁右抱的, 此次卻獨帶了他新娶的道侶,實力未見什麼進步, 他那道侶倒是真厲害, 前後不到半日, 五六個洲的人都混熟了, 不可小視。”南顏好奇地抬頭看去,果不其然看見一個微胖的男人眯著眼喝酒吃肉,他旁邊容貌越發嬌豔的孟盈正一臉爽快地同幾個部洲的人聊得熱火朝天,不知道說了什麼,拿起酒杯一乾而盡,惹得滿堂喝彩。南顏本是想去攀談的,但旁邊忽然傳來一聲碎盞聲,所有人都看向一個紫發人處。砸杯子的是個紫發人,沉怒間,語帶陰鷙:“來之前,我師尊與你叔父有約,命你在山海禁決中配合我,豈有反悔之理?”他發火的物件不是別人,正是南顏曾經在赤帝瑤宮見到的雲太妃孃家申洲的帝子云念。這個少年人是所有帝子中年紀最小的,但卻是最正統的天才出身,修為並不弱於任何人。只見雲念不卑不亢道:“長者之命雖不敢辭,但以同修之命冒險之事,雲念絕不應允。”不少人露出怪異的表情,南顏聽見旁邊一個道徒輕聲議論——“山海禁決中有不少隱秘的寶地,元昂怕是已和申洲有所秘議,但這雲念不開竅,怕來是不想拿麾下人的性命墊機緣。”“真是傻子,他若能成九品元嬰,直通化神大道,申洲再賠上百條千條人命也甘願。”墨行徵瞥了一眼那些道徒,後者立即低頭收聲,他隨後面上掛起子洲慣有的和稀泥笑容,一把攬住雲唸的肩頭道:“我來之前還怕道生天的酒寡淡,灌不醉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元昂兄倒是替我省事,要是不過癮,一會兒墨某讓人弄個臺子籤個生死狀,若有幸讓你們兩位強敵兩敗俱傷,我們這些剩下的人可就少了心腹大患了。”雲念無奈道:“墨師兄……”那元昂見墨行徵給了個梯子下,冷笑道:“這酒確實寡淡,元某從午洲帶來的有烈酒,在座的道友若有意,元某必攜酒相待。”他言罷,便拂袖而去。令南顏意外的是,他走之後,酉洲魯氏的偃師和亥洲褚氏的人也分了一些跟出去。“元昂修元磁之力,可破除世上大多禁制,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