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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騷包的閻王爺每千年鬼門開之時巡邏地界,彼岸花灑滿腳下,一頂軟榻抬起,緩緩從地獄深處遊蕩到人間。今年又是彼岸花開最豔的時候,也是閻王巡邏之時。子明讓開位置,讓華麗無比的軟榻過去,百鬼夜行,黑白無常行於兩側,天空無窮無盡落下彼岸花瓣,走一路,鋪一路,浩浩蕩蕩朝人間而去。每千年可觀一次,子明看了五千年,早已看煩,他轉過頭,看黃泉河下翻滾,一朵朵殷紅的花悄然盛開。“好看嗎?”身後突然響起的磁性聲音驚醒了他,一身黑衣的閻王與他同立橋邊,瓷白的臉上毫無表情。子明看向遠處,一陣風吹來,捲起軟榻上的千尺綾羅,露出內裡空無一人的景象。他了然於心,“好看。”“你在我地獄賴了幾千年不走,就為了看彼岸花開。”閻王白皙的手間夾著玉做的菸斗,那菸斗白潤,卻不及他白瓷一般的手。“彼岸花雖美,卻僅有三天花期,再過不久你也會成為其中一朵。”“我知道。”子明早已知道他的下場,這奈何橋上並不止他一個人在等,很多人等著等著便會化為一股煙塵,被黃泉水吸入,在河底翻滾片刻,成為一朵豔麗的彼岸花,盛開三天便會凋零。“說兩句好話聽聽,說不定我大發慈悲,讓你在我閻王殿任職,保你萬年不腐。”一向面無表情的閻王竟然開起玩笑來,只是那張臉實在看不出來是在開玩笑。子明有些不適應。“開玩笑的,不過你真的不考慮在我閻王殿任職,比你在奈何橋上凋零下場要好的多。”閻王舉起菸斗,吸了一口。子明搖搖頭,“不了,我只等他這一輩子。”“一輩子?”“不求來生,只爭今朝。”子明看向閻王,那閻王一口煙噴出,淡白的菸絲在他四周遊蕩,擋住他瓷白的臉,反而有一股虛無縹緲的感覺,似乎隨時化為泡影,那麼不真實。“我這閻王殿,正缺一位讀書識字的書生,筆下生煙,勾勒生死。”閻王爺俊美的面容不變,目光深邃望向遠處,“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重來,看破紅塵之後,你會不會回來,給我當一方判官。”“判官?”子明思索片刻道,“若閻王真能守信,讓在下重來一番,在下定不辱使命,從此之後安心為閻王辦事。”“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好。”閻王淡笑不語,他動作不緊不慢,吸了一口菸斗,突然扭過頭看著子明。閻王長相極美,比那彼岸花更是豔上三分,子明只覺得心臟露跳了半拍。未等他反應過來,一股白煙鋪面而來,夾雜著一絲花香,子明腦海裡只留下一個念頭,原來那菸斗裡裝的不是大煙,而是花捲。砰!他倒了下來。再醒來,天外烏黑,他從床上坐起,突然發現四周景色不對,這間屋子是他三年前在李家任教的時候住的。他果真回到了從前,重新來過。那年他還是李家的教書先生,給李家最小的兒子當老師,可惜那李林嬌縱許久,渾身一股子跋扈之氣,最看不起的便是他這個寒門出身的子弟,每每刁難,都被他巧妙化解,久而久之那紈絝子弟也對他另眼相看。甚至有幾分依賴,李父在朝中為官,李母在野為商,皆是日夜不回,那小少爺一個人孤單害怕,半夜裡便會鑽進他的被窩,與他同眠。只是那睡相不敢苟同,踢被子蹬臉,不一會兒便沒了人形,四腳大開,睡的十分香甜。子明摸摸床邊,按理說這時候那小少爺定然已經擠進了他的被窩,如今卻是沒看到他的人影。他心下疑惑,便赤腳下床,鞋襪也未穿,正打算走出去,卻突然發現腳下觸覺不對,不多說便把他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心裡又是一暖,那觸覺軟軟,分明是那未斷奶的小少爺。他藉著月光,摸索著把那小少爺抱上床,又去桌邊打了火摺子點燭,燭光昏暗,卻也足夠他看清小少爺的臉。也不知怎地,那小少爺從小體寒,每到夜間必要做夢,夢裡各種怨靈纏體,嚇的他魂飛魄散。但是自從與子明同睡之後好上許多,再也沒有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小少爺翻個身抱緊被子,這個過程中還蹬了他一腳,真真是讓他哭笑不得。子明搖搖頭,跟著上床,順便把被子搶了過來。雖然半夜裡又被他搶了回去。索性他睡的少,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起床,洗漱完畢,留那小少爺獨自躺在床上睡懶覺。再過不久便是科舉,他來京城便是想參加舉科之試,順便結交一些同行的遊子,大家一起交流交流,於學問之上也是極有好處的。家中貧寒,母親又擔心他來晚,便早早給他準備好行李,催著他趕緊走。誰料來早了三個月,早早的便沒了銅板,身無分文,這才會給李林當教書先生。索性李府的待遇不錯,管吃管住,除了開始吃了點虧,後面倒是一帆風順。子明帶著一本未讀完的書籍匆匆出了門,他要去參加這屆同行遊子舉辦的詩詞大會,以文會友。詩詞大會在醉仙樓舉行,被一個年輕公子包了場,這位年輕公子甚是有名,不僅是才華方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