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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想來殺皇上是多大的罪,株連九族,滿門抄斬一點不為過,他死了倒也算了,他上頭還有三個姐姐,都有了孩子有丈夫,還有那些與他沾親的,不沾親的,來往過於親密的,都會受到連累。還好還好,及時懸崖勒馬。只是不知道皇帝現在怎麼樣了?此人必死,但至少不能死在他手上,他要背地裡用陰謀弄死他。還有那毒,到底怎麼回事?想不通啊想不通,太亂了。何鈺強迫自己冷靜,他靜靜坐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天上下起了雨,有人勸他進屋躲躲雨,何鈺沒肯,揮開扶他的人,一個人站在雨中。這場雨來的當真及時,他心裡的火氣需要澆滅,好讓大腦恢復如常,不至於失去理智。那雨不是為他而來,顧及不到他的感受,他只想淋淋雨,小雨便可,不需要太大,但那雨宛如傾盆潑下來一般,嘩啦啦停不下來,一顆顆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砸在身上竟還有些疼。顧晏生怎麼想的?能有辦法擺平這事嗎?他還特意叫人去請太醫,這不是告訴太醫,皇上中毒了嗎?皇上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倒地不起,還吐了血,恰好又是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別說是其他人,何鈺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給皇上下了毒?一旦有人有這個猜想,肯定會當即將他逮捕,抓進牢裡。顧晏生叫他躲在東宮,總也不是辦法,說不定非但躲不過去,還會連累他。何鈺深深嘆口氣,一時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看顧晏生的表情,似乎胸有成竹,他在給皇上把脈的時候竟鬆了一口氣,這是不是說明還有挽回的機會?還有他最後張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因為大太監來的太及時,沒來得及說,顧晏生想告訴他什麼?他自己是有把握的?還是逞強?何鈺突然有些後悔,不該找皇上比武,不過皇上要是在他離開後暈倒,他還是有罪,左右都行不通。何鈺有點擔心顧晏生,一咬牙,傘都沒拿,一個人匆匆去了養心殿,在門口跪著。皇上中毒病危,裡頭人來人往,太醫焦急的在殿堂內走來走去,影子拉的老長。許是他在外頭跪著的事傳到了裡頭,顧晏生匆匆打了一把傘過來,“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東宮等著嗎?”何鈺實話實說,“事是我做的,禍是我闖的,我怎麼能留你一個人面對。”雨還是一直下,敲在傘上噼裡啪啦的響,顧晏生將傘給他,“拿著,你不會有事的。”像是承諾似的,鄭重其事告訴他。“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焦和孟,少了一個便是不完整的。”這是在告訴他,並非逞強,他是有把握的,否則焦和孟就會少一個,這個少,少了焦是少,少了孟也是少,所以他倆都該平安無事,這樣才能算是完整。 將功補過“到底怎麼回事?”何鈺一肚子問號,“皇上怎麼樣了?”雖然恨不得他死,可他現在確實不能死,他一死,何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我有六成把握,此事跟你,跟父皇都沒關係,否則他不會秉退所有人,單獨留你一個人。”顧晏生分析,“他秉退所有人,應該是對自己十分自信,覺得自己必贏,若不是身中劇毒,以他的功夫,你不一定能打傷他。”這個何鈺知道,比武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雖然他確實仗著百家功,出其不意,但皇上習的功夫恰好是破他劍術的劍法,好死不死完全壓制住他,即便他用百家功,難道皇上對百家功就不瞭解了嗎?不,恰恰相反,他十分了解,但是他中毒之後身體不適,動作越來越慢,漸漸跟不上何鈺的速度,以至於最後慘敗。如果他沒有中毒,何鈺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他站的優勢太大,經驗上的,和技巧上的。“毒是別人下的,而且是溫水煮青蛙的慢毒,每次一點點量劑,叫人吃不出有毒,對身體也沒什麼大害,但是長年累月下來,積於心肺,又恰好跟你比武,出了汗,心肺跳動加快,也叫毒素頃刻間爆發,漫於五髒六腑,今日即便救回來,也活不過兩年。”毒這個東西顧晏生最是清楚,只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四周又嘈雜,擔心判斷錯誤,誤了事,所以才會讓大太監請太醫過來。他確定不了,太醫院幾位資格老的太醫能判斷。當然他也確實探出了些,否則不會鬆一口氣。長年累月的慢毒,就證明跟何鈺無關,何鈺才入朝多長時間,以前也沒機會接觸皇上,這個毒量最少要下個三四年,三四年前何鈺才十二歲,不可能那麼早開竅,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跟皇上的恩怨。也就是今天才知道的,原來最多覺得皇上與他父親決裂,從友變仇而已,但那是上一輩子的恩怨,有仇他父親也不說,自己會報,現在皇上是將恩怨加諸到了他頭上。有很多原因,多到他憋不住,迫不及待想除掉何鈺。“誰這麼膽大?敢毒害皇上?”何鈺想不通。聽顧晏生的意思,這毒最近也在服用,但是自從皇上搬來長安,一口氣除掉兩大權臣,朝中幾乎沒幾個特別大的勢力,除了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是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