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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玄帶著肖折釉回到霍府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霍玄一直把肖折釉送到她住的偏院。肖折釉想要跳下馬的時候,霍玄扣住她的手腕。“將軍,有什麼話等天亮了再說吧。我有點不舒服想回去先洗個澡,再睡一會兒。”肖折釉的臉上仍舊掛著笑。霍玄握著她的手腕許久,才慢慢鬆開,僵硬地點了下頭,說:“好。”偏院的燈居然還亮著。肖折釉用身上的袍子將裡面破爛的衣服遮好,才進門。“表小姐,您回來了!”絳葡兒急忙迎上來,“這麼大的雨,您一定淋了不少雨!”“是的,將軍帶著我去了莊戶家避雨。等雨停了才往回走。”肖折釉笑著說。“別說這些了,趕緊換身衣裳!”綠果兒抱著一身乾淨的衣服過來。肖折釉向後退了一步,說:“淋了一身雨,幫我燒水,我要洗個澡。”肖折釉將絳葡兒和綠果兒全趕出去,她坐在浴桶裡,逐漸讓溫熱漫過她冰冷的身子。她慢慢將臉埋進水裡,忍了一路的委屈淚水這才翻湧而出。滾熱的淚和熱水融在一起,分不清了。綠果兒和絳葡兒就守在外面,肖折釉不想讓別人聽見她的軟弱,她慢慢捂住自己的嘴,不肯哭出一絲一毫的哽咽。霍玄沒回勿卻居,直接騎著馬飛奔趕去盛令瀾的墳前。暴雨過來處處泥濘,上山的路上還是難行。最後馬不能行,他將馬留在山下,踩著沒過小腿的泥水上來。他趕到盛令瀾的墳前,如墓碑一樣紋絲不動地立在那裡。“阿楠,我還是負了你。”在 肖折釉屈膝坐在浴桶裡, 她將棉帕摺好浸溼覆在膝蓋上, 帕子上慢慢有血跡暈開。直到將身上的各種痕跡都處理掉了,肖折釉閉上眼睛倚靠在浴桶邊兒, 她需要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她一直都是冷靜的。肖折釉想到了陶陶,若這件事情爆出來, 陶陶必然不能再記在霍玄名下。肖折釉很清楚,陶陶是或不是霍玄的嗣子, 他將來的人生會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們已經在霍府住了五年多,事到如今,肖折釉不想因為她的緣故斷了陶陶的前程。更重要的是,肖折釉根本無法再面對霍玄。她也完全不想用這件事情當做籌碼來嫁給霍玄,她還不肖如此。心裡有了決定,心裡彷如沒有之前那麼沉甸甸的了。天亮的時候, 肖折釉才從快要涼了的水裡出來,換上乾淨衣服, 然後讓綠果兒將煙升喊過來。肖折釉把綠果兒和絳葡兒支開以後, 才將衣服交給煙升。霍玄的衣服包著她被撕壞的衣服,還有剛剛處理傷口時染了血的帕子。“幫我把這些東西燒了處理掉。”肖折釉說。“表姑娘,這是……”煙升有些疑惑,又有些猶豫。肖折釉笑了一下, 說:“我自然不會難為你。你就當做是……將軍的吩咐吧。”煙升抬頭看了肖折釉一眼,這才將東西收了,道:“我會給處理好的。”煙升匆匆離開以後,綠果兒進了屋, 看了眼肖折釉有些蒼白的臉色,小聲說:“表姑娘,折漆姑娘出了點事兒。”“漆漆又怎麼了?”肖折釉皺了下眉。“昨天傍晚的時候折漆姑娘和府裡的三姑娘打架,被罰跪在祠堂,已經跪了一夜。本來您回來的時候就想告訴您,可是您臉色那麼差,又直接要去洗澡。所以才拖到現在才說……”“又打架了?”肖折釉本來心情就不好,聽了綠果兒的話,有些惱怒地拍了下桌子。綠果兒和絳葡兒對視一眼,都看出來肖折釉的情緒很不好。兩個小丫鬟使了個眼色,誰都沒敢吭聲,齊齊低著頭。肖折釉緩了一會兒,才問:“又因為什麼事情?”“是因為表少爺在書院的時候參與了詩詞的小比試奪得頭籌,贏回來一對鐲子。表少爺讓筆尖兒跑回來送給您和折漆姑娘。可是東西還沒到折漆姑娘手裡,就被魯家表姑孃的哈巴狗搶走叼著玩了,然後折漆姑娘跑過去要鐲子。三姑娘不肯還,說是不過是成色下等的一對鐲子不如拿給狗兒玩。後來起了爭執,折漆姑娘先動了手,先打了魯家表姑娘,又把三姑娘騎在身下打臉……”“最後恰巧被老太太看見,被老太太罰去在祠堂跪著,也沒說跪多久……”肖折釉聽完長長嘆了口氣,去了祠堂。漆漆根本沒跪著,她懶洋洋坐在蒲團上,聽見腳步聲,才重新端端正正地跪好。最後見是肖折釉,漆漆又鬆散下來,懶趴趴坐下。肖折釉走到她面前,問:“漆漆,你已經十三了,不再是當初剛來時的七八歲了。能不能不要再這麼莽撞?能不能懂點規矩!”漆漆皺了下眉,沒說話。“我跟你說話呢!”肖折釉加重了語氣。漆漆不高興地抬頭看她,說:“規矩?規矩是什麼?你倒是懂規矩識大體!可是霍家上上下下有誰把你當主子了嗎?那些人因為你的懂規矩高看你一眼了嗎?泥地裡出來的就是泥地裡出來的,再怎麼懂規矩還不是照樣被人欺負!”肖折釉一滯,問:“那你現在這樣被罰滿意了?是被別人高看了還是沒被別人欺負?”漆漆從袖子裡掏出那對鐲子,揚著下巴挑釁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