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裡黑漆漆的,肖折釉只能看見霍玄大概的輪廓。“雖然很溼, 總比地上髒兮兮的強。”霍玄拉了肖折釉一下,將她安頓在一張落滿塵埃的長桌前坐下。肖折釉摸了摸身下溼漉漉的料子,正是霍玄的外袍。“將軍你去哪兒?”見霍玄往外走,肖折釉急忙喊。“給馬換個位置, 一會兒就回來。”馬原本栓的地方還是能淋到雨的,霍玄將它牽進破廟裡,重新找了個可以避開雨水的位置繫好。直到霍玄重新回到肖折釉身上,肖折釉才鬆了口氣。她擰了擰袖子,擰下不少水。“這雨下得好莫名其妙。”肖折釉繼續擰裙子上的水。“你本可以先走,倒是連累你淋了雨。”霍玄道。肖折釉沒說話,其實她並不是一定要等霍玄一起走,不過是盛夕月故意將她扣下為了見霍玄一面罷了。不過肖折釉自然不會說出來。這場突然降臨的冬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肖折釉縮著肩,連打了兩個哈欠。她不得不抱著自己的胳膊,實在是太冷了。在暴雨洗刷一樣的聲音裡,身邊窸窸窣窣的脫衣身倒是沒那麼明顯,直到霍玄將衣服脫下來披在肖折釉的身上。“雖然是溼的,好歹多一層。”“將軍不冷嗎?”“不冷。”肖折釉攥緊了胸口的衣襟,衣裳溼漉漉的,但是好像真的因為多了一層衣服,而沒有剛剛那麼冷了。肖折釉抱著膝,偏著頭望向右邊。從毀壞了的屋頂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天邊沉沉無盡頭的陰雲。時間慢慢流走,大雨依然傾盆,沒有勢小的趨勢。歸刀也沒有回來。不過肖折釉覺得就算歸刀帶著雨具回來,這天氣恐怕也不能立刻往回趕路。“將軍,你真的不冷嗎?”肖折釉轉過頭,望向一旁的霍玄。霍玄太安靜了,這段時間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也沒有動一下。“將軍?”肖折釉想要拉一下霍玄的袖子,然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霍玄的衣角,她的手腕忽然被霍玄扣住。霍玄的手很熱,灼燙一般。肖折釉愣了一下,莫不是發燒了?霍玄忽然翻身,將肖折釉壓在身下。肖折釉猛地睜大了眼睛,震驚到無措。直到衣服被撕裂的尖銳聲音才叫醒了肖折釉的神智。“將軍!”肖折釉雙手抵著霍玄的胸口,奮力推著他。可是論力量,嬌小的她哪裡抵得過高大的霍玄?衣服被撕開,然後是裙子。“不要……將軍!將軍!”肖折釉一聲又一聲地喊。慌張的聲音裡逐漸染上一層又一層的恐懼。可是霍玄好像根本聽不見她的話一樣。肖折釉慌張地在身邊摸了摸,終於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她舉起石頭想要奮力朝霍玄的腦袋砸過去。雷電交加,一道白光閃過,照亮霍玄的臉。望著霍玄痛苦地皺著眉,空洞的眼睛,肖折釉手裡舉著的石頭忽然砸不下去。霍玄的眼睛永遠沉如靜潭,讓人捉摸不透其中深意。又哪裡是現在這個樣子?眼前的霍玄根本不是往日的他!這是……中毒了?霍玄溼漉漉的頭髮垂下來,落在肖折釉的臉上。肖折釉眨了一下眼睛,她掌心裡緊緊攥著的石頭沒能砸下去,反而戳破了她的掌心。霍玄輕易扣住她的手腕,她吃痛,手裡握著的石頭落到一旁。肖折釉忍不住呼痛了一聲,緊接著霍玄的身軀壓下來,炙熱的,堅硬的。“將軍……”肖折釉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一下霍玄的額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肖折釉閉上眼睛。肖折釉以為她可以幫他,心甘情願的,全當是報恩。可是當他進入時,他在她耳邊一聲聲地喊:“阿楠、阿楠、阿楠……”肖折釉還是哭了,心裡迅速被一種屈辱的感覺淹沒。她努力睜大眼睛望著外面毫不停歇的大雨,她緊緊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音來。霍玄將她翻過來,長臂探入她腹部,將她下半身提起來,讓她伏跪在那裡。肖折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轉過頭去,喊:“將……”她的話還沒有喊完,霍玄從她身後壓下來,掰過她的臉,吻上她沾了淚的唇。身下的衣袍不知道什麼時候捲到了一旁,她的膝蓋抵在不平整的地面上,很快被地面上的小石子兒劃破,血肉模糊。“霍玄,疼,求你了……”她像十四年前那樣在一片黑暗裡低聲求他。霍玄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他坐起來,如十四年前一樣將肖折釉抱在懷裡,在她的唇角頸部逐漸落下細密輕柔的吻。在這個骯髒黑暗的破廟裡,相同的人,相同的場景,肖折釉盈滿淚漬的眼睛裡逐漸浮現一抹困惑和茫然。她到底是誰?到底是肖折釉還是盛令瀾?她慢慢將渙散的目光凝聚起來,落在近在咫尺的霍玄身上。她頗為意外地看見了霍玄眼角的淚。他哭了?肖折釉俯下身,輕輕吻了吻他眼角的淚。可是她眼中的淚卻如外面的雨。肖折釉知道,過了今日,她和他終究會變得不一樣。或許,等待她的是分別。她願意選擇的也只能是分別。從今往後,她與霍玄只能再不相見。突然降臨的冬雨終於停了,濃密的陰雲散去,一顆顆星星爬上天際。星星的光從毀壞的屋頂落下來 ,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