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哪裡聽得進去,只顧得扯著嗓子哭。師延煜又略彎了腰,帶著歉意地說:“實在是抱歉,不想竟是驚到兩位姑娘了。”肖折釉吸了口氣,才顫聲說:“世子能再幫一個忙嗎?”肖折釉慢慢拉起自己的裙子,露出藏在裙子裡的繡花鞋。一條青白相間的蛇正壓在她的腳背上,慢慢纏繞她的腳背。這條蛇比起剛剛那條青蛇要粗壯了不少。師延煜微怔,急忙提起衣襬蹲下來,將逐漸纏住肖折釉腳腕的蛇扯開。“多謝世子……”肖折釉費力顫聲擠出答謝的話。師延煜站起來,他抬眼看去,肖折釉和漆漆身後的那棵樹上,盤旋了無數條蛇。只是瞧著這兩個姑娘被蛇嚇成這樣,還是不要對她們說了吧……“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姑娘請跟我來。”師延煜做了個請的手勢。肖折釉和漆漆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她們兩個互相抓著對方的手,疾步往外走。師延煜落後一步,他目光輕掃,確定她們兩個後背再沒小可愛了,才跟上去。師延煜回頭給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個侍衛令命回到木屋中。肖折釉和漆漆一口氣走出去,在前面空曠的平地停下來。肖折釉回過身,拉著漆漆對師延煜行了一禮,說:“是我們姐妹不小心迷路,無意間衝撞了世子,還請世子不要責怪。”肖折釉頓了頓,又說:“我們姐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不是看見了很多蛇?”師延煜笑。肖折釉一怔,垂著眼睛,輕聲說:“是,是瞧見了幾條蛇。向來夏季炎熱,草木葳蕤,蛇也多了些。”師延煜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姑娘。他看得出來妹妹是真的嚇壞了,現在還在哭著。而這個姐姐也是怕極了蛇的,卻仍舊能夠不失禮數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師延煜不得不有些意外。他一曬,笑道:“你們要去哪裡?花廳?還是去找霍將軍?我送你們。”“不用了……”肖折釉和漆漆齊聲說。師延煜略長的桃花眼裡帶著點戲虐,笑問:“你們認識路?”肖折釉剛想開口,遙遙看見盛雁溪身邊的侍女匆匆趕過來。她心裡鬆了口氣,情緒略穩了穩,才說:“我們姐妹本是受雁溪公主的邀請才來了這後院,如今公主的人到了。我們姐妹也不打擾世子爺了。”盛雁溪身邊的侍女的確是過來尋肖折釉和漆漆的。小侍女先是給師延煜行了禮,才對肖折釉和漆漆說:“兩位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公主本是邀了你們,可是前院出了事,公主急忙趕過去,耽擱了,這才遲了這些時候。公主令奴婢送兩位姑娘去花廳。”師延煜皺了下眉,眼中笑意略收,問:“前院出了什麼事情?”“回世子爺的話,前院席間忽然跳出幾個刺客,刺殺霍將軍。”是了,也就只有霍玄出了事,盛雁溪才會突然失蹤這麼久。 肖折釉和漆漆被侍女送回花廳的時候, 花廳裡的夫人、姑娘們正在就前院刺殺的事情議論紛紛。“聽說前頭死了不少人。這夥人膽子可真大, 居然敢在王府裡行刺。”“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唄。”“我家丫鬟偷偷回來稟告,王爺發了好大的脾氣。現在整個王府都給封了, 徹查著呢。霍將軍可以說是半生赴在疆場上,護著咱們大盛, 想要刺殺他的人簡直是沒良心!”“可不是,幸好霍將軍身邊的侍衛拼死護著。聽說這樣霍將軍還受了傷。”“我身邊丫鬟得的訊息可不是這樣的。聽說霍將軍原本沒事兒, 是雁溪公主得到霍將軍遇刺的訊息趕過去,霍將軍為了救她才受了傷。”“公主殿下真是……”“見過痴的沒見過這麼痴的,你說這次這兩人算是互相擔憂、互相保護。是不是能成了?”“嘁,我看難。霍將軍明顯是看不上她!都拒絕了這麼多年,難道現在就一時心軟收了?”“你們說……雁溪公主國色天香、美貌動人,知書達理又溫柔體貼, 更是對霍將軍痴情一片。霍將軍怎麼就不肯娶她呢?會不會……霍將軍其實是好男風……”……談論聲音漸低,肖折釉也不再多聽了。她拉著漆漆悄聲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群, 找到霍明珂。霍明珂正和三兩個十三四歲的姑娘說話, 她見肖折釉和漆漆回來,和麵前的幾個姑娘說了一聲,就迎了過去。“你們臉色怎麼這麼差?”霍明珂有些意外地打量著肖折釉和漆漆。“有嗎?”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才發覺自己的臉上冰涼一片, 她轉過頭看向身側的漆漆,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想來自己也是這樣。任是誰見到那樣的場面,被蛇纏住腳踝, 也得受驚。更何況肖折釉是有些怕蛇的。肖折釉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指尖仍舊有些微微發顫。她悄無聲息地扯了扯袖子,將手遮住。“我們沒什麼事兒。”肖折釉笑了一下,讓絳葡兒去端溫茶水過來。霍明珂又看了一眼她們兩個的臉色,也不再多問了。“你可知道前院怎麼了?我怎麼聽說霍將軍傷著了?”肖折釉問。霍明珂搖搖頭,說:“只知道在雜耍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