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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護衛立刻趕回羅府,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告他父親。 “大夫,我嫂子她如何了?”肖折釉急忙問。“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這幾日不要走動,小心再傷了腦子,好好調養。只是她身子太虛弱,又經了這麼一遭,動了胎氣,這一胎若想保住,需把身子調理好。”肖折釉怔了片刻,心中瞬時染上欣喜。“您是說我嫂子有了身孕?”“已經三個多月了,居然還不知道?太大意了。”大夫搖搖頭,走到一旁的小方桌旁執筆開藥方。肖折釉折回榻邊,湊到紀秀君耳邊,急切地說:“嫂子,你有身孕了,你聽見了嗎?”紀秀君還在昏迷中,自然是沒有聽見。大夫開完藥方,就被守在二樓的侍女帶了下去。不久,蘇若雲上來安慰三個孩子幾句,又交代他們不要亂跑,不許出去。肖折釉帶著弟弟妹妹乖巧答應,待蘇若雲離開以後,她卻沉思起來。他們被帶上船的時候,她看見羅立風派侍衛打發圍觀的人,而且她也從別人的議論裡知道了羅立風的身份。肖折釉看得出來羅立風是想把事情壓下去。為什麼呢?怕誰知道?肖折釉不由想到了霍玄。將他們關在這裡是怕事情鬧大?霍玄不是南廣州的人,想必是差事在身,不久後就會離開。如果真的是因為不想讓霍玄知道這件事情,等到霍玄離開以後,這些人會怎麼對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漆漆、陶陶,你們兩個留在這裡好好照看嫂子。姐姐下去一趟。”“你要去哪兒?”漆漆和陶陶都緊張地望著肖折釉,想來他們兩個今天是真的嚇著了。肖折釉把小几上的一盤鮮果和糕點端到兩個孩子面前,道:“姐姐下去看一眼,一會兒就上來。你們兩個聽話,不要亂走。”小孩子還是得用好吃的東西來哄。肖折釉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踩著樓梯下去。一層的船艙裡空蕩蕩的,連個侍女都沒有。霍玄和羅立風正踏上船板,趙德越居然也在後面跟著。趙德越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難道只是做做樣子?肖折釉略一思索,小跑著衝到桌子底下藏起來。肖折釉聽見三個人逐漸走近,可是誰也沒說話。不久,肖折釉視線裡就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她蹙著眉向後挪了挪,又擔心碰到桌子發出聲音來,也不敢再亂動,就這麼對著眼前的靴子。趙德越直接跪下了,“霍將軍,是我一時糊塗了,您要打要罰我都受著!”羅立風看了一眼這個表弟,不由皺了眉,埋怨他太不會說話了。他笑著上前走了幾步,立在霍玄身邊,斟了一杯茶,道:“霍兄,讓你看笑話了。”“這事不歸我管。”霍玄端起茶盞,用茶蓋輕輕撥著浮在面上的茶葉。趙德越一喜,以為霍玄不會摻和。而羅立風卻沒摸透霍玄的意思,他略一想,笑著說:“也是,霍兄這次來可是有要事在身的,哪裡能管這些小事。不過怎麼說都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一切還是按律來辦比較好。”羅立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瞧著霍玄的神情,然而霍玄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羅立風是真的猜不出來了。“來人,把趙德越送去衙門。”羅立風吩咐侍衛。他又在趙德越要開口之前給了他一個眼色讓他住口,趙德越愣了愣,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心裡想著不過是做做樣子,他舅舅才不會不管他呢!趙德越被帶走之後,羅立風不再提此事,而是和霍玄說些南青鎮的事情,間或提及自己的幾位兄長。大多時候都是羅立風在說,霍玄很少開口。羅立風是個會看臉色的,他笑著說:“霍兄,您先歇著。我出去看看若雲。”霍玄頷首,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等到羅立風出去了,霍玄闔了一下眼,然後雙手搭在桌沿,將方桌朝前推去。船艙裡的木桌本就不重,可輕易推動。方桌四面垂下來的綢布劃過肖折釉的頭,她慌忙將頭頂的綢布掀開,對上霍玄的眼睛。這人分明是早就知道她藏在下面!肖折釉輕咳了一聲,想要端端正正地站起來。然而她在逼仄的桌子下蹲了太久,雙腿已經麻了,猛地站起來,小身子站不穩,晃了一下。她向後退了兩步,倚著方桌,才勉強站好。“將軍,您帶兵打仗那麼多年不就是希望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嗎?難道您真的忍心坐視不管?這些紈絝子弟仗著家世背景草菅人命何嘗不是糟蹋軍中子弟用熱血換回的太平?是,朝中文武百官各司其職,您的確沒有義務插手此事,可是今日既然遇見了,您真的要袖手旁觀,殺人就要償命,難道您要任由那樣無恥的人在您離開南廣州後,繼續為非作歹殘害大盛的子民嗎?”霍玄一直看著肖折釉的眼睛,認真聽著她說話,等到她一口氣說完,他平靜的墨眸中才起了淡淡的一層波瀾。他問:“你真的八歲?”肖折釉驚了。她驚的不是霍玄認為她不像個八歲的孩子。她不是戲子,不能把小孩子扮得惟妙惟肖。她自小就時常被鄰里之間茶餘飯後談論,知道她的人都覺得她性子沉穩得不符合年紀。她驚的是霍玄怎麼知道她八歲?她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