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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衛看她一眼,道:“將軍交代過,我們四人守在這裡寸步不可移。”肖折釉一滯,想來霍玄不僅丟給她幾個不許,也丟給青衣衛幾個不許。她立在門口望著屋子裡哭得不成樣子的漆漆,嘆了口氣。“打擾了。”肖折釉對青衣衛略彎了一下膝,轉身離開。“姐……”漆漆哭咧咧地喊,“我要回家……”肖折釉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壞姐姐,臭姐姐,嗚嗚嗚……”漆漆不停地哭喊。不多時,庫房一側發出一陣古怪的響聲。漆漆偏過頭,愣愣看著從側門進來的肖折釉和綠果兒。四個青衣衛也愣了一下,為首的一個青衣衛剛想抬腳進去,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立在那裡不動了。霍玄曾讓煙升給肖折釉配過庫房的鑰匙。肖折釉將懷裡抱著的棉衣給漆漆裹上,又接過綠果兒遞過來水壺朝著門口的青衣衛搖了搖,說:“將軍不許我送飯,這只是水。”青衣衛猶豫了片刻,最後轉過頭去。是熱水,在寒冷的庫房裡騰起幾許熱氣。漆漆也不等肖折釉將水壺裡的熱水倒進杯子裡,直接把水壺搶了過來,對著壺嘴兒大口大口地喝著。她早就凍僵了,捧著水壺的手都在發抖。熱水進肚,熱氣滾入腹中,她才沒那麼冷。漆漆將一壺熱水全喝了。她將空了的水壺扔到地上,張著嘴哇哇大哭。肖折釉垂了一下眼,然後用帕子給她擦眼淚。“不要你管!”漆漆偏過頭去,把肖折釉的手躲開。青衣衛又轉過頭來,冷聲說:“表姑娘還是出去罷!”肖折釉看了漆漆一眼,狠心離開。回去一會兒,絳葡兒瞅了瞅肖折釉的臉色,小聲說:“姑娘,您別擔心了。將軍總是這樣的,誰要是做錯了事情都得罰。折漆姑娘這回的確是闖禍了……”白瓷兒也走過來勸:“如果經過這事兒能讓折漆姑娘規矩起來也是對她好呀。”綠果兒掀開簾子進來,看著屋子裡的人個個愁眉苦臉,小聲問:“姑娘,還擺午膳嗎?”肖折釉哪裡吃得下。漆漆跪了兩個多時辰就跪不住了,整個人癱在金燦燦的金磚上。肖折釉下午又趕去庫房,兩個青衣衛守在門口,而另外兩個青衣衛卻進了屋。肖折釉朝庫房裡面張望,就看見另外兩個進了屋的青衣衛拽著漆漆的胳膊迫她跪在那裡,不許她倒下。漆漆耷拉著腦袋,連哭都不能了。肖折釉心裡悶悶的,她壓了壓情緒,沉聲問:“將軍不是不許你們亂走動?怎地又可以進屋了?”“稟表姑娘,將軍交代過若折漆姑娘跪不住了,要幫一把。”肖折釉一滯,說不出話來。她曾以為霍玄是不懂八歲小姑娘的極限,拿出訓兵的力度來,原來他是什麼都料好了的。肖折釉讓綠果兒去霍家大門守著,等霍玄一回來立刻告訴她。隨著時間的推移,霍玄一直沒回來。肖折釉才終於意識到霍玄許是故意出府,避開她求情。“絳葡兒去將雲大夫請來,白瓷兒去準備熱水,紅芍兒去廚房煮粥。”再快到四個時辰的時候,肖折釉吩咐下去。等到四個時辰一到,肖折釉帶著橙桃兒立刻趕去庫房。“漆漆?”肖折釉提裙小跑進庫房,扶住她。漆漆身上很冷,還溼漉漉的。肖折釉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發燒了。漆漆很費力地抬起頭看了肖折釉一眼,嘴巴張了張好像說了句什麼,可她已經說不出來話了,肖折釉什麼都沒聽清。肖折釉和橙桃兒一起扶住漆漆回去。漆漆的裙子掀起來,膝蓋往下,整個小腿都是烏青的。肖折釉的瞳仁收了收。雲大夫皺著眉給漆漆看過腿上的傷,又診了脈,然後仔細開了藥方。雲夫人也過來了,她本來就是個心慈的,瞧著漆漆這個樣子,心疼地抱了抱她,輕輕拍她的後背哄一鬨。漆漆合著眼睛,她的手顫了顫,抓住雲夫人的手,虛弱地喊:“孃親……”雲夫人本來要起來了,聞聲怔了怔,又坐了回去,把漆漆冰涼的小手捧在手心裡暖著。肖折釉別開眼,她緩了緩情緒,拿了雲大夫的方子讓橙桃兒去煎藥。又從紅芍兒手裡接過熱粥,喂漆漆喝下。漆漆眼睫顫了顫,始終沒睜開眼睛,任由肖折釉把清粥喂她喝下。肖折釉喂她喝了粥,又拿煮好的湯藥餵了她。漆漆喝了藥就睡著了,雲夫人這才將她的手放下,有些心疼地離開。“都下去吧。”肖折釉吩咐一屋子的丫鬟。肖折釉給漆漆蓋了兩層被子,然後靜靜坐在床邊。她望著睡夢中皺著眉的漆漆,忍不住地心疼。漆漆睡了小半個時候就哼哼唧唧疼醒了。藥效起了作用,她開始覺得熱,抬手去扯蓋在身上的被子。“不許掀被子,把汗悶出來病才能好。”肖折釉又將她掀開的被子給她蓋好。肖折釉垂著眼睛,壓著情緒勸她:“漆漆,這裡畢竟不是家裡。以後……”“我不聽!”漆漆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根本不要聽,她已經喊不出來了,只是沙啞著嗓子說:“我要回家……”肖折釉險些落下淚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漆漆,我們已經沒有家了。”漆漆的哭聲歇了一下,不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