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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見將軍容,是民女趙素心的榮幸。”她半垂了眉眼,含羞帶怯,嫣然淺笑。肖折釉呆呆望著這個女人,難掩心中震驚。只因為這個趙素心和前世的肖折釉有著近九成相似的容貌! 霍玄的目光落在趙素心的臉上,他慢慢轉動指上的扳指,眸光寂寂,無可揣摩。趙素心半遮半掩地抬眸看向霍玄,只是一眼,她又匆匆低下了頭,做羞怯狀。不過片刻,她再次抬起頭來,她這次的目光沒有再躲閃,甚至對霍玄嫣然一笑。她款款行至霍玄案前,挽袖提壺,優雅地為霍玄斟了一盞茶。“將軍的茶盞空了。”她將茶盞遞給霍玄,一雙勾魂兒的鳳眼大膽地望著霍玄。霍玄一動未動。過了好久,趙素心舉著的玉手有些僵,她唇畔的笑意不減,仿若無事一樣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霍玄面前,白嫩可愛的指尖兒似無意地抹了一下茶盞的邊兒。她徑自跪坐在霍玄身旁,眸光脈脈地望著霍玄。好像只等他一聲招呼,就化成翩飛的蝴蝶撲上去。趙老爺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霍玄,見他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他心裡直打鼓。可是男人嘛,哪個不愛美人嬌?更何況還是和他亡妻長相如此相似的美人兒……他想開口問問趙德越的事情,可是他沒敢問,求助似地望向坐在一旁的羅知州。不管怎麼說,霍玄跟羅家還是有些淵源的,讓羅知州來求情,總比他這個小人物強。羅知州輕咳了一聲,看向霍玄,笑道:“霍將軍,其實今日這場賞荷宴的用意,您也清楚。趙德越這孩子是胡鬧了些,可趙家就這麼一個孩子,平日驕縱點也能理解。誰也沒想到如今出了人命官司。這……”他笑了一下,“如今衙門的人還定不下案子,正頭疼著呢。依將軍的意思……”霍玄沒答話,趙老爺把話接過來,他諂笑著說:“聽聞霍將軍如今住在羅知州的府上,若霍將軍不嫌棄,趙某有一處別院贈予將軍。”“羅知州,”霍玄轉動著扳指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冷邃地看向他,“立宏、立隆和立景在戰場上都是英勇無敵的猛士。”羅知州的脊背不由挺直了幾分,聽霍玄提到故去的三個兒子,他急忙把話接過來,道:“犬子能在將軍麾下效力,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霍玄略一點頭,道:“立宏和立隆都死在了戰場了,而立景更是替我擋過一刀。此等恩義,不曾忘過。”羅知州也嚴肅了些,說:“能替將軍擋刀是立景這孩子的榮幸……”霍玄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略嘲諷的冷笑。“如今天下太平不易,羅知州還是不要辜負了他們三個的熱血罷。”霍玄慢慢起身,捻了一下袖口,“羅閔江,我給過你機會了。”羅知州的臉色霎時一片慘白,他慌忙站起來,顫聲道:“是下官一時糊塗!”霍玄起身,席間其他人也全跟著站了起來。默了默,霍玄轉過身,看向身側的趙素心。他朝她伸出手。趙素心本來心中失落,見霍玄動作,心裡一喜,急忙向前湊了兩步,媚眼望著霍玄,嬌聲輕喚:“將軍……”霍玄用遍佈縱橫疤痕的掌心,動作極為緩慢地一點一點撫過她嬌嫩的臉頰。他粗糲的掌心讓趙素心的心肝顫了顫。“把這層皮肉撕了。”霍玄收手,大步往外走。“是。”歸刀領令,刀已出鞘。“不!”趙素心頓時花容失色,她捂著自己的臉,整個人癱倒在地上。肖折釉愣愣看著這一幕,這是要剝了趙素心的臉皮?為什麼?因為趙素心長得像前世的她?霍玄這麼討厭她?肖折釉來不及多想,急忙牽起陶陶,小跑著去追霍玄。霍玄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氣喘吁吁地姐弟倆。他不需要替代品,無論是妻子還是女兒。他再不看肖折釉一眼,大步朝外走去,乾淨利落地登上馬車。那冷冷的一瞥,讓肖折釉怔了怔。雖然她看不懂霍玄眼中的情緒,可是她隱約明白有些東西不一樣了。霍玄對她的態度悄然發生了轉變。為什麼?肖折釉想不通,她也來不及多想,匆匆牽著陶陶一路小跑追上去。她真擔心霍玄的馬車已經走了,把他們姐弟兩個丟在這裡。若真是把他們姐弟兩個丟在這裡,趙家說不定會要了他們兩個的命。所幸,霍玄的馬車還停在那裡。肖折釉把陶陶抱上馬車,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去。馬車裡,霍玄合著眼,整個人沉如靜潭。肖折釉悄悄打量了他一會兒,把陶陶摟在懷裡。馬車前行,陶陶仰著臉,湊到肖折釉耳邊,小聲問:“還、還讀書嗎?”肖折釉搖了搖頭。馬車回到羅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霍玄從馬車上下去,徑自往府裡走,沒有再等馬車裡的肖折釉和陶陶。肖折釉抓著車壁跳下馬車,落地的時候因為天色灰暗沒看清,腳踝一崴,差點跌了一跤。她穩了穩身子,才將馬車上的陶陶抱下來。肖折釉抬起頭,望向霍玄走遠的背影,心裡莫名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姐姐?”陶陶仰著臉望著她。肖折釉揉了揉他的頭,笑著說:“走吧,咱們回去。”肖折釉牽著陶陶回到小院,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