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今天,肖折釉發現她錯了。她明明可以將事情做得更好。她可以從一開始就像一個姐姐一樣親近這個妹妹,她應該從一開始就去暖這個妹妹的心,而不是盡一個所謂的狗屁責任!肖折釉忽然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朝前栽去。她還沒有跌倒,肩膀就被人捏住。她回過頭來,望著身旁的霍玄。霍玄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滿臉的淚水,他將她扶起來,道了句:“當心。”肖折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把話嚥了回去。她別開臉,不讓霍玄看她淚水縱橫的狼狽樣子。霍玄捏著她肩膀的手沒有鬆開,一種很莫名的情緒衝擊著霍玄心口的位置。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他當初原本決定不再管這個有些像盛令瀾的小姑娘,他甚至選擇了不告而別,可是當他再回到南青鎮的時候,看見肖折釉蹲在角落裡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覺還是讓他改了主意,找藉口把她帶了回來。霍玄捏著肖折釉的肩膀,讓她側了側身正對自己。“是我欠考慮沒有提前教過規矩,又責罰得太重。”霍玄很艱難地說出這話,他頓了一下,“別哭了。” 過了正月十五, 霍玄開始忙碌起來。他時常一早出府, 踩著夜色歸來。而他在府上的時候,也會有很多客人拜訪。很清冷的勿卻居忽然變得門庭若市。肖折釉將剛出鍋的幾碟糕點裝進食盒裡, 帶著絳葡兒去了霍玄的書房。沒見到霍玄,卻見到立在書櫥旁隨意翻書的師延煜。肖折釉愣了一下, 她來之前明明打聽過霍玄今日沒客人的。她心下疑惑,仍舊規規矩矩地向世子行了禮。“原是肖姑娘。”師延煜的目光落在肖折釉手裡的食盒上, “是給霍將軍送的?霍將軍剛出去,一會兒就能回來。肖姑娘不若稍等一會兒。”見霍玄不在這裡,肖折釉原本是打算離開的,可師延煜如此說,她倒是不好離開,只能笑著應下, 在一旁候著。她低著頭望著手裡的食盒。自從漆漆出事那日起,她已經快十天沒見到霍玄了。霍玄忙, 她一直躲在偏院裡閉門不出。可是肖折釉欠霍玄一個道歉。所以在十日之後, 她又做了糕點送過來。“對了,”師延煜從書卷中抬起頭來,“陳嬤嬤再過三日就能從王府過來了。”“什麼陳嬤嬤?”肖折釉訝然。師延煜也怔了一下,道:“霍將軍跟王妃借了陳嬤嬤說是教府上姑娘規矩, 應該是你妹妹吧?那個挺好玩的小姑娘。”“什麼時候的事情?”肖折釉忙問。師延煜想了一下,才說:“正月十五,我跟著景騰王妃一併過來的那一日。”肖折釉慢慢垂下眼睛。師延煜覺得哪裡不對勁,又多看了肖折釉一眼。因為身份和自小生活環境的緣故, 師延煜有著敏銳的觀察力。他看出來肖折釉並不知道霍玄重金聘請陳嬤嬤的事情,他還看出來肖折釉眼裡一閃而過的愧疚。師延煜略一思量,多了幾分猜測。肖折釉將食盒擺在霍玄的案角,對師延煜解釋自己還有事,匆匆離開書房。她剛走出書房,就看見霍玄穿過月門,那月門竟因為霍玄的高大顯得逼仄起來。霍玄已經看見了她,如果這個時候迴避反倒不好,肖折釉略微猶豫之後迎了上去。“將軍,今日閒來無事給將軍做了些糕點送來。”肖折釉目光有些躲閃。霍玄“嗯”了一聲,問:“見過延煜世子?”“見過,折釉不知道世子在您書房……”肖折釉急忙解釋。“無事。”肖折釉不知道再如何接話,她立在霍玄面前,垂著眼睛靜靜站著。還是霍玄先開口:“外頭涼,回去罷。”肖折釉應了一聲,從他身邊走過。肖折釉走了七八步又回過頭來望向霍玄。霍玄果然一手負於身後,看著她。肖折釉蹙了下眉,想了想才說:“將軍,謝謝您。”她頓了一下,又重複:“謝謝您。”霍玄輕輕點了一下頭,嘴角帶著層笑。肖折釉這才翹起嘴角,轉身往住的偏院走。暖暖的日光落下來,鋪了一地。遠處的積雪也化了,春天就要到了。晚上,霍玄歇下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抬手在身邊摸了摸,忽然想到啃啃又不見了。前幾日啃啃第一次不見的時候,霍玄甚至發動青衣衛尋找,最後才知道原來是啃啃自己跑到肖折釉那裡去了。幾次三番,這小東西往肖折釉那兒跑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你也覺得她像她嗎?”寂靜的夜裡,是霍玄蒼白地低問。正月末,霍玄因公事遠行,臨前行他將肖折釉叫到書房,道:“答應你的事情我記得。若是你執意帶著他們回南青鎮,等我這次回來就送你們回去。若你改了主意……”霍玄頓了一下,“再說罷。”他起身往外走。肖折釉以為霍玄一兩個月就會回來,畢竟當初霍玄說三月末會去南廣州。可是過了四個多月,一直等到六月初,霍玄都沒回來。肖折釉讓綠果兒去打聽訊息,原是西邊匪情嚴重,冒出個土匪頭子自立為王,明目張膽開始造反。打仗這個事兒,是沒準。“姐……”陶陶揉了揉眼睛,走到肖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