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覆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內憂外患之際,保衛家國乃義不容辭之事。區區罵名又有何懼?今日我沈不覆在此立下誓言,定將敵軍趕出我大盛的國土。”將士與百姓大喜,歡呼聲不斷。沈不覆再次抬手,將眾人的喧鬧壓一壓,道:“我既願意擔這反賊的罵名,日後將敵軍趕出國門之後,不會登帝位,會為我大盛挑選明君。”百姓與眾將士一陣惋惜,沈不覆卻堅持。他再次咳嗦幾聲,臉色已不甚太好。知他身上的箭傷尚未痊癒,人群逐漸讓開路,讓沈不覆回去休息。沈不覆回到臺昌州知州府中,他剛剛在客房坐下,歸弦就端著湯藥進來。歸弦將湯藥放在他手邊,道:“將軍,該喝藥了。”沈不覆坐在藤椅裡,他上半身微微向後倚,靠在藤椅上。他闔著眼,沉思著。“將軍,該喝藥了。”歸弦忍不住再一次提醒。沈不覆揮了揮手,說:“放那罷,折……”沈不覆猛地睜開眼。肖折釉這段日子在王府裡住著還算舒服,她被安頓在別院裡,這段日子吃的用的什麼都不缺。漆漆和陶陶也可以隨意過來看她。就連羅如詩也來過幾次。師延煜這段時間也很忙,自從將肖折釉放在偏院裡,就沒有過來看過她。又到了芍藥將開的季節,可惜辰王府裡一朵芍藥都沒有。肖折釉走在王府的花園裡,望著一大片的奼紫嫣紅,心裡卻覺得有些惋惜。“夫人,你是不是又想養芍藥了?”跟著肖折釉出來透氣的綠果兒笑嘻嘻嘻地問。“這裡又不是家裡,哪能想種什麼花就種什麼花。”肖折釉走進花園正中央的涼亭裡。見此,綠果兒小跑了兩步,用帕子給肖折釉擦了擦石凳,才讓肖折釉坐下。肖折釉偏過頭,看見黃色的迎春花從涼亭外面探進來,小小的黃色花兒離她那麼近。她忍不住輕輕拉著花枝聞了聞沁人的香氣。忽然有一道人影從遠處的小徑裡竄出來,那人慌慌張張,剛從月門跑出來就跌倒在地上。肖折釉有些驚訝地望過去,她看見一個遍體鱗傷的瘦弱女人爬起來,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跑。肖折釉看見了她,那個女人在爬起來的時候也看見了肖折釉,她愣了一下,立刻衝肖折釉跌跌撞撞地衝過去。肖折釉腦子裡一下子想起當年的那個場景——被捆綁的女人,還有無數的蛇。雖然當初肖折釉並沒有能夠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可是看著這個渾身是傷的女人朝她跑過來,她下意識地就確定這個女人就是當年被關在小木屋裡遭受各種折磨的那個女人。肖折釉不知道她衝過來的目的,急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綠果兒則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伸出胳膊擋在肖折釉身前,朝著那個女人喊:“你要幹什麼!”女人忽然朝著肖折釉一下子跪了下去,沙啞著嗓子,說:“這位夫人救命!”不知道是不是在陰暗的地方關押了太久,這個女人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而且有些發音十分不準。這樣簡短的一句話說出來,竟然有些難以辨別。肖折釉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們要殺了我!求求夫人救我一命!一看夫人就有慈悲心腸!”女人跪行至肖折釉身邊,染著汙泥和血跡的手抱住肖折釉的腿。將肖折釉月色的裙角染髒了一大片。“你幹什麼呀你!快鬆手!”綠果兒立刻去拉她。肖折釉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腳步聲,她抬頭望著追過來的侍衛。“在那裡!”四個侍衛衝過來,將跪在地上的女人抓起來。女人聲嘶力竭地大喊,絕望而痛苦。“驚擾夫人了!”四個侍衛將那個女人強行拖走,女人不停地奮力掙扎。可是她縱使如何掙扎,也不過是個弱女子,還是遭受了多年虐待之後遍體鱗傷的弱女子。肖折釉望著她被拖走的背影,心裡沒有牽動惻隱之心是假。可是肖折釉幫不了那個女人,也不能幫。“她好可憐啊……夫人,我們真的什麼走不做看著她被那些侍衛拖走嗎?”綠果兒在一旁問。“回去吧。”肖折釉一臉平靜地往回走。管?她怎麼管?衝到師延煜面前直接讓他放人?偷偷聯絡那個女人,暗中使點計謀將她放走?她還沒有那麼愚蠢。更何況,肖折釉根本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她之前做過什麼事情。是好還是壞。傍晚的時候,師延煜忽然來了偏院。這還是師延煜將肖折釉帶回來之後第一次來。“王爺。”正在院子裡望著絳葡兒採花的肖折釉見師延煜過來,行了一禮。師延煜看了一眼方形石桌上擺著的各種花枝和瓷瓶,問:“插花?”“打發時間罷了。”肖折釉說。師延煜笑了一聲,道:“巧了,昨日我還覺得我書房裡空蕩蕩的,而且一點生氣都沒有。今日既然撞見了,那我就不客氣抱一瓶回去了。”師延煜打量了一會兒桌子上的幾瓶插好的花,最後指向其中一瓶,說:“本王喜歡這個,行吧?”“王爺看得上,自然可以帶走。”肖折釉說。“哈!”師延煜眸光閃動,“本王還早就看上你了,你也沒跟我走啊。”肖折釉淺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