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回頭望了一眼,見院中沒有別人才鬆了口氣。“二姐,你說話啊!”漆漆回過頭來,看向陶陶,說:“我自然是要去引開那些士兵啊!”“可是你怎麼引開?”陶陶皺起眉。漆漆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一會兒我從側門出去,守在外面的那些士兵沒幾個見過咱姐,就算見過也只不過是畫像罷了。我和姐長得又有幾分相似,他們一定分辨不出來!”陶陶握住漆漆的手腕越發用力,他急忙追問:“然後呢?”“然後我就說願意跟他們走啊,可是路上我再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以為抓錯了人,到時候他們肯定急著回來再抓咱姐,顧不上我了唄!”陶陶握著漆漆手腕的手力氣微微鬆開了些,他半信半疑:“他們發現抓錯了人真的會放了你嗎?”漆漆抿了下嘴唇,做出胸有成竹的表情來,說:“當然啊!你想啊,他們那麼多人把陸府都給包圍了也不敢進來抓人,肯定是有所忌憚嘛!哎呀……其實他們請咱姐過去也不敢真的傷害咱姐,只是咱姐現在病著,不能讓她去!”漆漆掰開陶陶的手,又說:“等外面的官兵一走,你就讓咱姐趕緊離開這兒,去找姐夫。別讓她走大道,讓陸府的侍衛護著她,從小道走,記著了?”陶陶是懵的,他沒想明白。漆漆使勁兒朝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兇他:“我說話你聽明白了沒?”陶陶這才點頭。漆漆悄悄鬆了口氣,轉身疾步往偏門走,她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來,回頭望著陶陶,說:“小子,以後好好對如詩,你二姐這輩子可就她一個朋友,你可不許欺負了她。”陶陶急忙說:“肯定啊!”漆漆笑了,再不猶豫轉身往前走。從小到大,她闖了很多禍,每一次都是姐姐給她善後,這一回,就讓她也護姐姐一回吧。漆漆的眼圈有點紅,她在推開偏門之前把眼底的氤氳壓下去,笑著往外走。陶陶站在原地,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兩個姐姐從來不會騙他的,他不應該懷疑姐姐的話。沒過多久,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吵雜聲。陶陶想了想,搬了個梯子抵在院牆,掀開衣襬爬上梯子,看著二姐被人綁住了雙手拎上馬背。外面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府裡的人,肖折釉把不棄哄睡著以後,一直心事重重,外面一有響動的時候,她立刻走了出去。“出了什麼事情?”肖折釉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姐!”陶陶從梯子上下來,小跑到肖折釉面前,“二姐說把那些士兵引開,讓你趕緊逃!”肖折釉不可思議地盯著陶陶,說:“你再說一遍。”陶陶就把先前漆漆與他說的話一五一十說給肖折釉聽,他說完以後發現肖折釉面無表情,而趕過來的沈禾儀、羅如詩還有那些下人臉色竟是一個比一個難看。陶陶臉色慢慢變得慘白,不由向後退了一步。“你有沒有腦子!”肖折釉抬手,一個巴掌狠狠打在陶陶的臉上。陶陶被這一巴掌打得腳步踉蹌了兩步,差點跌倒,幸好羅如詩急忙小跑著過來扶了他一把。陶陶重新抬眼望向胸口起伏憤怒到極致的肖折釉。這是肖折釉 “王爺!”袁頃悍追出去, “那丫頭對王爺出言不遜,活該亂棍打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為過。可是眼下之際我們應該把她抓起來, 說不定能從她口中套出話來。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 還可以用她為餌啊!怎麼能就這麼……”定王大步往前走的步子頓住,他猛地轉身,抬腳踹在袁頃悍的胸口。“袁頃悍,虧你還是當過將軍的人, 為將者, 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是什麼?”定王彎腰扯著袁頃悍的領子將他拎起來, 怒目而視, “去他媽的兵符去他媽的國庫!老子沒那閒工夫跟你搞這些小算計!因為這個事情已耽擱一個月,再耽擱下去, 遼兵就要攻下都峽坡!”“王、王爺……我、我是為了您著想啊……”袁頃悍被吼了一臉口水,偏偏定王還有一張疤痕猙獰的可怖面孔。定王重重“哼”了一聲:“媽的,老子腦子進水了才聽你這個小人編故事!”他甩開袁頃悍大步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發號施令, 鳴號擂鼓。大軍頃刻準備完畢, 只能一聲令下, 即刻發兵。袁頃悍擦去嘴角血跡, 看著定王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幾分鄙夷:“操,莽夫一個!和沈不覆一個德行!真當自己是救國救民的大英雄了?這天下最後指不定是誰的!還沒有景騰王靠譜……”他眼珠微轉,悄悄環視周圍環境, 然後向後退了兩步,當他剛要拔腿就跑的時候兩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袁將軍,王爺交代過,你不能亂走。”袁頃悍看著面前的兩個侍衛壓下心裡火氣,面上笑呵呵地說著哪也不去,心裡卻在飛快盤算著如何逃走。肖折釉坐在漆漆的房中,手裡握著一個白玉鐲。那鐲子摔壞了,又用金鑲嵌起來。肖折釉還記得當年漆漆握著這個白玉鐲子,瞪大了眼睛朝她吼:“可是我把它搶回來了!”這白玉鐲是一對,是當初陶陶在書院裡贏來的,高高興興帶給兩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