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釉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他太能胡鬧了,每次揍他一頓,他就能安分五六日。這不,上次揍他是十天前的事兒了,又皮子癢了。那種一邊在心裡懺悔打孩子是不對的,一邊又不得不下手揍他的滋味簡直折磨人。肖折釉扔了手裡的藤條,也不說話,悶悶坐下來。她真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可兩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她有點沒法子了,道理講過,講得口乾舌燥。揍也揍了。然而揍他也是治標不治本。不棄等了好久,也沒聽見肖折釉的聲音。他疑惑地抬起頭望著肖折釉,見肖折釉一臉愁態,他愣了一下子爬下凳子,跑到肖折釉面前去拉她的手,特別誠懇地說:“孃親,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要不然……要不然您再抽我幾鞭子吧!”說著他就轉過身,撅著屁股衝向肖折釉。他閉著眼睛等著捱打,連屁股上的肉也繃起來。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孃親手中鞭子落下來,反而是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肖折釉將白玉瓷瓶裡的外傷藥倒在掌心裡,拍在他屁股上的傷口上。“啪啪啪!”拍得很用力。不棄提著褲子,疼得呲牙咧嘴。肖折釉給他塗完藥,轉身在綠果兒捧來的銅盆裡洗了手。她拿起絳葡兒遞過來的方帕擦手,將帕子扔到桌子上,說:“你以後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你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就把你送你爹那,你去折磨你爹吧!”肖折釉說完就轉身出了屋。“娘!娘!娘!”不棄伸長了脖子望著肖折釉的背影大聲喊。可肖折釉腳步不停,完全不理他。不棄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他眨眨眼,歪著頭望向一旁的絳葡兒,問:“絳葡兒!我爹打人疼不疼?”絳葡兒彎著眼睛說:“小少爺,你爹很少打人的,因為他一巴掌拍下去你的小命可能就沒了。”不棄縮了下脖子。雖然一年半沒有見了,可是不棄還是對爹爹有印象的,高高大大的,而且腿特別長!不棄想了想,又笑嘻嘻地朝綠果兒說:“綠果兒姐姐,你最好了,你幫我跟孃親求求情好不好?”綠果兒“哎呦”一聲,立刻彎著腰捶自己的膝蓋。之前不棄故意絆了綠果兒一跤,使她膝蓋破了皮。不棄咧咧嘴訕訕地笑,不好意思再求人了……肖折釉從不棄屋子出來以後沒有回屋,而是去了沈禾儀那裡。她這幾日正和沈禾儀忙著一起給漆漆說親事。如今已經是十二月了,馬上就要過年。過了年,漆漆就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