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國勢衰敗,還不都靠著他硬撐著?”“的確。可恨先帝容不下他,居然對咱們大盛第一將軍下手。後來怎麼樣?霍將軍剛被定元帝軟禁起來,遼國就打進來了!”“前幾年的事兒的確是莫名其妙,他怎麼就突然造反了呢?而且和自己的家族決裂,打斷親弟弟的腿,把自己的姓都改了。再後來就直接消失了!聽說是在斬臨關中了北通人的埋伏?”“假的!霍將軍還活著呢。之前有人看見他在辰王那裡。只不過他離開辰王那兒以後又不知所蹤了。”“真希望那個以一人之力捍大盛國土的霍將軍回來啊……”“不過依我看,如今天下下形勢,就算他回來也沒什麼用吧?當初他不是已經把所有兵權給了定王嗎?”“說起來定王也曾是了不得的大英雄,可惜老了,聽說身子骨不行了,還缺了條胳膊……”樓下還在議論著,話題卻從沈不覆身上轉移到如何作戰打仗上了。明明只是一些偏院小地方的百姓,卻一個個口若懸河,好像軍師一樣。似乎只要他們上了戰場,保證大獲全勝。肖折釉卻沒有再聽了。她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沈不覆,說:“我的記憶裡,盛國一直在打仗。父皇總是憂心戰亂,可是不得不承認盛國比起周圍的幾個國的確弱小許多,雖然在父皇的治理下日益強大,可國力仍舊薄弱。父皇這輩子都盼著太平盛世……”肖折釉的聲音低下來,她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我有一個同母的皇兄,他比我大了十歲,他十四歲的時候領兵出征再也沒有回來。聽說……皇兄的屍身被敵軍萬馬踐踏,死無全屍。我還記得皇兄出征前意氣風發的樣子……”沈不覆皺著眉。馳騁沙場近二十年,戰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他比肖折釉,比樓下那些議論紛紛的人更清楚。肖折釉把話說到這裡停下來,沈不覆也聽懂了她話中的那一絲暗示。其實,她是希望他出徵吧?沈不覆剛要開口,忽聽見窗外的一陣喧囂聲。茶肆裡的人也都停下了議論,紛紛伸長了脖子,朝外望去。那是一支送葬的隊伍。肖折釉朝窗外望去,看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那婦人哭得傷心欲絕,靠身旁的人攙扶著才能前行。她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紀,雖然十分憔悴,又是一身喪服。可也擋不住她的美豔風韻。樓下吃茶聽書的人開始議論起來。“是錢家夫人吧?可惜了,年紀輕輕地守了寡。當年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偏偏看中了錢家老爺,去給人家做續絃。如今正是好年華,丈夫就走了,可憐孤苦伶仃的下半生要一個人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