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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還沒有兒子吧?”“沒有,之前有一個女兒,沒過週歲夭折了。也是命苦吶!”“她嫁過去的時候錢老爺都四十四五歲了,子嗣的事兒本來就難了……”“哎,雖說姑娘家擇婿都想嫁個富裕人家,可也不能只看家世,不顧著年紀。這續絃不好做不說,將來後半生就在守寡中度過了。再加上沒子嗣,這日子也就悽悽慘慘了……”“隔壁上溪村也有個類似的事兒,說是有一戶姓王的人家,女兒十三四的時候水靈靈的。本來家裡人都給她挑好了夫婿,那小子壯得像個小牛犢子似的,力氣大,上山下地幹活一個頂仨,那姑娘跟著他肯定享福。可王家姑娘偏偏看中了一個老秀才。那老秀才又老又窮,還沒個力氣。偏偏因為會念幾句詩把那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嘿,還非嫁不可!”“也守寡了?”“沒沒沒!和錢家夫人的結局可不同。王家的小娘子看中那老秀才的時候才十三四歲,不懂事也不懂夫妻之間的樂趣。剛嫁給那個老秀才的時候的的確確過了幾年好日子。可是等她到了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那老秀才卻是不行嘍。逼得她忍不住出去偷人,不僅出去偷人,還光明正大地把年輕小夥子領家裡去。最後把那老秀才活活氣死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夫妻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滿足不了空虛了,女人偷起人來兇猛著哩!”“哈哈哈哈……”樓下爆發出一陣眾人心知肚明的默契笑聲。肖折釉皺著眉,對這些人有些粗鄙的話有些反感,她聽不得這些不太文雅的話。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的聲音讓肖折釉愣了一下。她抬起頭來,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沈不覆,發現沈不覆的臉色差得可怕。沈不覆將手中茶盞重重放下時,茶盞中的茶水濺出來,濺到桌面上,也濺到了他的手背上一些。茶水還有些燙,縱使皮厚如他,手背上也紅了一塊。肖折釉怔了片刻,瞬間明白過來。她急忙拿出帕子,將殘留在沈不覆手背上的熱茶擦去。她收回帕子,再抬頭看向沈不覆的臉色,他仍舊臭著一張臉,比起剛剛沒有任何一絲緩和。沈不覆大多數時候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就算偶爾臉色不好,也會立刻緩和下來,將情緒藏起。此時這是氣得太重了……肖折釉在心裡悄聲嘆息,她起身,坐在沈不覆身邊,然後將之前在集市裡買的那串玄色珠子取出來。她拉過沈不覆的手,將珠串戴在他的手腕上。“還擔心大小不合宜呢,沒想到剛剛好。只是這串珠子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將軍可別嫌棄才好。”肖折釉緩緩說道。沈不覆側過頭,目光有些複雜地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想說什麼,又把話嚥了回去,然後轉過頭,重新倒了杯茶水,沉默淺飲。肖折釉蹙了下眉,心下也跟著尷尬,她好像也不方便說什麼,只好重新回到對面的長凳坐下,低著頭,一併跟著沉默喝茶。兩個人默不作聲地喝了一會兒茶,沈不覆的臉色才和緩下來。他抬眼望著對面的肖折釉許久,終於問出來:“折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肖折釉頓了一下,她偏過臉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集市。這讓她怎麼回答呢?回答不是?可她明明還沒打算就這麼稀裡糊塗放下芥蒂和他在一起。回答是?哪裡忍心。肖折釉悶悶許久,在沈不覆以為她會以沉默作為回答的時候,她轉過頭來,望著沈不覆的眼睛,問:“將軍會不會把我當成怪物?”“嗯?”沈不覆挑眉,疑惑看她。“畢竟我是帶著上輩子記憶的人,說不定是因為粘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且年輕的身子裡裝著兩世的魂兒,不嚇人嗎?你說我這種情況會不會哪一天突然鬼附身,成了索命的女鬼。”她頓了一下,“到時候可真是坑了未來夫婿。說不定……他睡得好好的,半夜被變成女鬼的我索了命……”沈不覆訝然地看著她,忽然就笑了。他點點頭,道:“若有一日,你打算索了我的命。別趁著我熟睡的時候,先喊醒我。讓我在臨死前嚐嚐人鬼風流的滋味。”肖折釉一怔,將目光輕飄飄地移開,隨意望著窗外虛虛實實的景兒,說:“誰說你是我未來夫婿了?”沈不覆沒有像之前那樣咬定她是他的妻,而是順著她的話,說:“嗯,是該考慮成親的事情了。”“時辰不早該回去了。”肖折釉沒接他的話,直接起身往外走。沈不覆笑著跟在她身後。他望著肖折釉近在咫尺的背影,心裡卻不由自主想起那些人的議論。他摸了摸肖折釉戴在他手腕上的珠串。他畢竟比她大了十七歲。兩個人往回走的路上,又逛了幾個攤位買些好玩的小東西。悠悠哉哉。渾然不知此時一群殺手已經衝進了他們所住的農家小院。 袁松六正坐在農家小院西南角的石凳上, 雕著手中那個寶塔頂部最後的花紋。袁蘭五坐在他身邊, 一邊嫌棄他不務正業, 一邊看著他雕。漆漆和羅如詩坐在不遠處的長凳上閒聊。後來陶陶抱著橙桃兒和紅芍兒剛做好的幾碟糕點過來給她們兩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