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一怔,立刻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沈不覆才不會有事。他一定會踏破敵軍,勝利歸來。 “哪來的無知婦人!這裡豈是你撒野的地方!這裡是朝堂, 不是你一個女人能來的地方!”景騰帝大怒。肖折釉緩步朝著大殿走去,兩個侍女跟在她身後。肖折釉冷笑了一聲,道:“即便是我一婦人也知國不可破的道理。就是不知道陛下身為一國之主, 又為何任由敵軍侵佔我大盛的國土。眼睜睜看著守衛臺昌州的將士被圍困至死!”肖折釉做了一個瞭然的表情,輕笑了一聲, “哦……我想起來了。陛下這皇位本來就是趁定王與玄王遠離明定城衝至邊境與敵軍廝殺時,趁亂奪宮而來。這皇帝……本來就做的名不正言不順。”“你!大膽!豈有此理!”景騰帝憤怒地指著肖折釉, “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婦人拉下去,五馬分屍!”“陛下難道要學定元帝?當年定元帝忌憚定王夫婦手中權勢,趁其出征之際, 使用奸計,害得為國為民的定王身負重傷,不得已潛伏十餘載。而定王妃,一代巾幗更是香消玉損。後來定元帝又懷疑袁頃悍袁將軍心懷不軌, 竟然卑劣地讓自己的愛妃勾引袁將軍,將袁將軍驅至苦寒的邊塞之地。再後來, 又趁沈將軍領兵出征之時謀殺其妻女。最終人心渙散, 不得善終。如今,天下皆知沈將軍衝鋒陷陣, 護我大盛國土。難道陛下還要再殺其家眷?”“你……”景騰帝眯起眼睛仔細盯著肖折釉的臉, 才將她認出來,“原來是你!呵,沈不覆如今在外殺敵,你身為他的妻子闖入宮中胡言亂語, 是敗壞他為國的氣節!你這樣的蠢婦難道不怕朕判你一個作亂犯上的謀逆之罪?到時候,恐怕要連累沈將軍一世英名!”肖折釉卻笑得坦蕩,大聲道:“若是能保我大盛安康,擔下謀逆之罪的罪名又如何?”“你這是承認了!”肖折釉站在大殿正中央,看著臺階之上的景騰帝,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這皇位也是你搶來的。原來這皇位只你能搶,我就搶不得?”景騰帝尚未發話,朝中臣子皆是一片譁然。這話若是沈不覆或是別人說出來倒無妨,自從昌隆帝駕崩,這大盛的皇帝已經換了很多人。可……眼前站在他們這群男人面前說這話的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跟皇室毫無瓜葛的女人……“放肆!”景騰帝從玉砌金堆的臺階走下來,怒氣騰騰地衝向肖折釉。然而就在景騰帝剛靠近肖折釉的時候,站在肖折釉身後的一個侍女忽然上前一步。只見一道銀光一閃,等景騰帝反應過來的時候,侍女手中的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陛下!”大殿中的文武百官驚了,亂了。頃刻之間,景騰帝身上冷汗就下來了。“來人!給朕殺了這個妖女!”侍女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景騰帝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景騰帝一下子冷靜下來,慢慢反應過來肖折釉剛剛與他說的這番話分明就是打算激怒他!等等……他再環視殿中的侍衛,才發現這些侍衛根本就是一動不動。景騰帝這幾日寢食難安,整個人處於極度暴躁、不安的狀態。他現在才開始後悔,當肖折釉出現在大殿門口的時候,他就應該起疑的!皇宮豈是她隨意能出入之地?定是與右相勾結!怪只怪肖折釉是個女人,景騰帝這才大意了。他極力壓下胸口的憤怒和憋屈,死死盯著肖折釉的臉,咬著牙說:“沈夫人,你還是要識時務一些!謀逆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朕念在你是一個婦道人家,又是沈將軍的家眷,勉強可以饒恕你這一次。”肖折釉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藏不住憤怒的目光裡,緩步沿著臺階一層層走上去。景騰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她。朝中臣子也同樣個個目光復雜,就連那幾個昨夜一起在右相府中議事的朝臣也有些驚訝。就在這滿朝文武驚訝的目光裡,肖折釉淡然地走向龍椅,坐下。她剛一坐下,大殿中頃刻響起一陣抽氣聲。大殿,幾乎是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圍中。肖折釉的輕笑聲打破了這種死寂的氣氛。她淺笑嫣然地望著景騰帝,問道:“陛下該不會以為我今日來宮中是一時衝動毫無準備吧?”肖折釉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大殿中諸多朝臣的表情,最後目光落在景騰帝的身上時,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憐憫。景騰帝臉上的紅一道白一道。惱怒和憋屈的情緒塞在心窩,出不來。偏偏冰涼的刀子架在脖子上,割破的口子還在隱隱發疼,提醒著他要冷靜。景騰帝怎麼想怎麼覺得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這個女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宮中,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坐上了龍椅?“你們還在看什麼?身為大盛的臣子,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坐在龍椅上胡鬧!”刀子架在脖子上,景騰帝動彈不得。只好怒聲訓斥大殿中的朝臣。有文官想從班列裡走出來,然而在他剛邁出來一步的時候,右相先開口:“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