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4頁

肖折釉的情緒剛剛緩和了些,屋子裡就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伴著吳婆子興高采烈的那一句“母子平安。”“太好了!”綠果兒回頭去看肖折釉,卻見肖折釉閉著眼睛,眉心緊皺,冷汗甚至凝成珠兒,順著她的鬢角滑進鬢髮裡,一臉極其痛苦的樣子。她的心結根本就沒因為那一句“母子平安”而緩解。綠果兒又開始心疼了,這哪裡是夫人所說的以毒攻毒?分明就是刀口上撒鹽!吳婆子將嬰兒抱給產婦的家人之後,立刻走到肖折釉身邊。她將染了血的手在血跡斑斑的圍裙上擦了擦,滿臉堆笑地說:“夫人,婆子我聽說您想學接生?可您身份尊貴,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幹嘛要學這活兒?要不是因為窮的吃不飽穿不暖,俺也不能學這個營生吶!這滿手沾血,常常見死人的……” 綠果兒正心疼肖折釉, 心裡急得慌,聽了吳婆子囉囉嗦嗦講了一大堆, 她沒好氣地說:“我們夫人做什麼事兒還要告訴你理由?”“是是是……是婆子我多嘴了!”吳婆子仍舊是滿臉堆笑。綠果兒來找她的時候可是給了她好大一筆錢銀!她又笑呵呵地說:“夫人,今兒還有一家要生了。我正要趕過去呢,您要不要跟著一道去?”肖折釉的目光落在吳婆子染滿鮮血的手上,她閉了下眼睛, 點了下頭。這一家的產婦才十五歲, 年紀小,又是頭胎。雖胎位還算正常,卻也兇險。小姑娘臉上溼漉漉的, 又是汗水,又是眼淚。這次肖折釉沒站在院子裡, 而是進了屋。她也沒靠近床, 只站在角落,捏著帕子望著床榻上臉色蒼白的小姑娘。雖說都是鮮血味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肖折釉就是能分辨出生產時的血腥味兒, 這種味道鋪天蓋地的衝進她鼻子裡。讓她覺得腦子裡好像一塊跟著充了血, 又嗡嗡地響。還沒到中午的時候, 肖折釉就跟著吳婆子來了, 一直到傍晚, 孩子才生下來。滿頭大汗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孩子, 就沉沉昏睡過去。她身子倒是沒事兒,就是太疲憊了。肖折釉收回目光,邁著已經僵硬的腿往外走。無聲回袁府。綠果兒跟上去, 高興地說:“夫人,奴婢覺得您比上午的時候好多了,說不定啊,這個方子真的有用哩!”綠果兒話音剛落,肖折釉卻忽然身子一歪,跪了下去。“夫人!”綠果兒大驚,急忙去扶肖折釉。肖折釉跪在地上,雙手摁在胸口,大口喘著氣。她知道自己可能會吐,所以早上出來的時候根本沒吃東西,這一整天什麼都沒吃,只喝了點水。她又開始嘔吐,腹中本來就是空的,吐出來的也只是酸水罷了。“血!怎麼會有血的!”綠果兒嚇白了臉。肖折釉拉住綠果兒的手腕,啞著嗓子,無力地說:“沒事,我自己把嘴咬破了而已。”她拿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跡,使勁兒攥著綠果兒的手腕費力站起來。她望著遠處西山即將沉下去的落日,緩了緩胸腹間的絞痛,說:“回去吧。”聲音已經恢復了尋常。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她白日總是要忙著陶陶和羅如詩大婚的事宜。長姐如母,他們都是沒了父母的人,只能是她去安排一切。本來漆漆還會幫忙,可沒幾日漆漆就染了風寒,躲在屋裡不肯出來了。不過肖折釉原本也沒打算讓漆漆幫什麼忙。事兒,都是她在忙。每次吳婆子要去接生,肖折釉都會放下手裡的事情,匆匆趕過去。她每一次都是硬著頭皮去,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肖折釉又一次從吳婆子那兒回來,她在浴桶裡泡了快一個半時辰,泡到身上的面板開始發白浮腫,身上的不適才緩過來。她坐在梳妝檯前,握住木梳梳理尚有些溼的長髮,從銅鏡裡看見屏風後探頭探腦的小傢伙。“躲在外面做什麼?”肖折釉問。不棄咧著嘴笑,他小跑到肖折釉身邊,將腦袋搭在肖折釉的膝上,一雙小胳膊使勁兒抱著肖折釉的腿,仰著臉望她,問:“孃親是不是還在生不棄的氣?是不是不喜歡不棄了?”肖折釉將手裡的木梳放下,將他拎到腿上,戳了戳的小鼻尖,溫柔地說:“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可是孃親都不陪我玩了。”不棄的眉頭揪在一起,“我總是找不到孃親……”肖折釉怔住,她不得不反思這段日子是不是太忽略不棄了。她伸出手一點點撫平不棄皺巴巴的小眉頭,溫聲細語地說:“沒有呢。小舅舅要成親了,孃親有好些事情要忙。等忙完這幾日,孃親就有更多時間陪著你了。”不棄歪著小腦袋盯著肖折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伸出小小的手去摸肖折釉的臉頰,他特別認真地說:“孃親,你怎麼瘦了?”肖折釉偏過頭望向銅鏡中的自己,瘦了嗎?不棄的小身子又往前蹭了蹭,抱著肖折釉的腰,將小腦袋貼在肖折釉的胸口,沮喪地問:“孃親是不是累了?”肖折釉急忙說:“沒有,孃親不累。不棄想玩什麼?我們去下五子棋好不好?”“好!”不棄聽到肖折釉這麼說高興地不得了,前一刻還灰灰的眸子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