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蹙眉,或討好,或生氣,或彆扭,或欣喜……林林總總,每一種表情的她。沈卻走到桌子旁,發現桌子上的那副畫居然還沒有畫完。畫上畫的正是這間竹屋的陳設,畫中的沈卻站在竹屋中央,回過頭望著門口,可是她的五官沒有畫,竟像是故意不畫似的“阿卻?”戚珏站在門口輕喚。“啊?”沈卻有些木訥地轉頭,望向站在門口的戚珏。暖融融的光從戚珏的身後射進來,好像他就站在光源點。不,好像他就是所有的光。戚珏走進來,站在書桌旁拿起了畫筆,他抹了點墨汁,開始將這幅沒有畫完的畫繼續畫下去。畫中的沈卻逐漸浮現五官,與她此時的表情一模一樣——木訥中帶著震驚。戚珏放下畫筆,轉過身來看向沈卻,說:“今天的你,是這樣的。”“先生……”沈卻嚥了口唾沫,“您把我每天的樣子都畫了下來嗎?”“那倒沒有,”戚珏將桌上的畫掛起來,“你惹我生氣的時候,就不畫。”沈卻頂嘴:“我什麼時候惹過您生氣了!”戚珏將沈卻剛剛翻看的時候不小心碰歪的一幅畫擺正,說:“比如,練字的時候偷懶,還拿了前一天寫的字來充數;比如,大熱天非要跟你哥哥,還有殷二跑去騎馬;比如,肚子疼的時候喊著熱,非要吃冰;比如挑食不肯吃胡蘿蔔和香菇;比如……”“先生!”沈卻打斷他。她跑過去,從背後抱住戚珏的腰,小聲說:“我以後再也不惹您生氣了。”“真的?”戚珏垂眸,望著環在自己身前的小手。“真的,真的!”沈卻貼在戚珏背上的小腦袋蹭了蹭,“以後我練字再也不偷懶了,先生讓我寫多久我就寫多久。先生不讓我出去玩我就不去了。還有再也不吃冰了,還有還有,今天就吃胡蘿蔔和香菇,吃好多好多……”沈卻皺了皺眉,好像已經聞到了胡蘿蔔和香菇那股特殊的味兒。戚珏失笑,他轉過身來望著沈卻,問:“這個禮物喜歡嗎?”“喜歡!”沈卻重重點頭。她第一次嚐到了這種喜歡,一種帶著心酸的喜歡。沈卻的生辰只請了沈琉、沈雲、魏佳茗三個人罷了。可是今天來的只有沈琉和沈雲,因為魏佳茗剛剛生產,如今還在月子裡,並不方便過來。並沒有什麼誇張的宴席,沈卻只是讓沉蕭府的廚房做了幾道精緻的菜餚,擺在後院的涼亭裡,涼亭外就是鯉池,再遠一點就是沉蕭府芳香四溢的花房。沉蕭府的吃食向來講究,縱使數量不多,可每一道都是花了心思,是在外頭吃不到的。三個姐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笑,輕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