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重新回了屋,直接將一屋子的下人全趕了出去。蘇陵菡想要下床,直接被沈休攔下來。沈休攔住她的方式就是狠狠抱著她,抱的蘇陵菡都快喘不上氣了。“你想不想我?”沈休問。蘇陵菡紅了臉,不好意思吭聲。“你說話啊!你到底想不想我!我可都想死你了,不抱著你根本睡不著!”沈休怒氣衝衝地說。“想……”蘇陵菡臉上越發的紅了,她忍著快要被沈休揉碎了的疼,伸出手抱住沈休的腰,緩緩收緊。我也想你啊,沒有粗魯的你抱著,我也是睡不著的呀……等沈老夫人的頭七過了,沈卻終於回了沉蕭府。她一跨進沉蕭府的大門,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肚子熱氣。可就算是熱氣,也比別處的芬芳。而隨著沈卻回到沉蕭府,她的胎象也變得越來越穩。只是她看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十分苦惱,她覺得當初魏佳茗和蘇陵菡馬上就要生產的時候也沒有她現在的肚子這麼大。沈卻掰著手指頭算了又算,已經九個月了。她鬆了口氣,起碼沒有早產。可是隨著產期的推進,她也變得越來越害怕。沈卻沿著屋外的長廊來來回回地走著散步。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涼亭裡的戚珏,戚珏的眉心皺著,目光隨意落在一處,不知道又在想著什麼。一看戚珏這個表情,沈卻就知道他又在合計什麼大事兒了。沈卻走過去,隔著個桌子伸出手來,用指尖一點點抹平戚珏蹙起的眉心。“先生,你再這麼總是皺著個眉頭,小心很快變成老頭子。”沈卻說。戚珏收回虛置的目光,他拉在沈卻在他身邊坐下,牽了她的手放在唇畔吻了吻,柔聲說:“阿卻,外面開始打仗了。”“打仗?哪兒?誰?”沈卻詫異地問。因為懷了這一胎,她幾乎困在沉蕭府裡,外頭的事兒什麼都不知道。戚珏輕嘆了一聲,說:“炎雄和烏和聯盟,同時對大戚出兵。”這幾日,戚珏總是會想起前世最後的記憶,生靈塗炭、災民遍地的大戚。戚珏本來就不是個心懷天下的人,他薄情而冷血。對於別人的喜怒寵辱毫不在意。可是他總是記得在那樣的戰火中,沈卻日漸消瘦的臉頰和空洞無依的眼。倘若不是那樣戰亂的大戚,沈卻就不會死。這是梗在戚珏心裡兩世的結。“先生?”沈卻晃了晃戚珏的手腕,“你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出神?”戚珏收回思緒望著眼前的沈卻。如今的沈卻眼裡仍舊含著那一汪澄澈的清潭,似沒有被塵世所擾。臉頰白皙而又帶著一點點紅潤,吹彈可破的柔膚好似嬰兒一般嬌嫩。戚珏捏了捏掌中的小手,軟軟的,嫩嫩的,並沒有長出前世時的薄繭。這個樣子的沈卻真好。想讓她永遠戀著她撒嬌,肆意的任性胡鬧,這是前世戚珏臨死前最後的執念。“再不說話我可要生氣了!”沈卻嘟著嘴,掐著腰,假裝生氣地說。戚珏笑著將她擁入懷。戚珏真想一直這樣護著她,將她嬌養在懷,任她肆意驕縱,願她永不知疾苦,永不見蒼涼。沈卻的產期終於要到了。無論是沈休和蘇陵菡,還是魏佳茗,或是沈琉都十分擔心沈卻,因為他們得知沉蕭府靜悄悄的,連個產婆都沒準備!幾家都不淡定了,紛紛尋了最得力的產婆、乳孃送去沉蕭府。“先生,公主府也悄悄送來產婆了。”囡雪趁沈卻睡著了悄悄跟戚珏說。“嗯,和之前別家送來的那些產婆安置在一塊,別告訴阿卻。”戚珏吩咐。囡雪應下,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裡屋的沈卻,匆匆下去了。戚珏跨進屋子裡,看了眼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熱水、剪刀、棉布、參片等物,在確定沒有遺漏了什麼之後才走向床邊。沈卻睡夢中眉心輕蹙,陣痛又一次襲來,讓她在睡夢中不由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戚珏就坐在床邊,才略略安心,她抓了戚珏的手,有些撒嬌地說:“先生,又開始疼了。”戚珏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尖,道:“還知道撒嬌,那就是還不怎麼疼。”沈卻仔細感受了一下,疼痛好像真的消失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嬌氣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戚珏隨意地擺弄著沈卻胸前的長髮,然後指尖一點點下滑,似無意地搭在她的肚子上。沈卻想了想,說:“我想吃……”沈卻又搖了搖頭,沮喪地說:“兩個小東西不出來,我就不踏實,什麼都吃不下。”“先生,你給我吹笛子聽吧。”沈卻有些撒嬌地說。戚珏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吹六孔壎給你聽吧。”沈卻望著戚珏回憶了一會兒,說:“先生,你好像的確很多年沒有吹過壎了。”戚珏讓囡雪取了橢圓形的陶壎過來,就坐在床邊輕輕吹奏起來。古樸醇厚的音飄出來,是比一般的吹奏樂器更為柔潤。沈卻有些焦躁擔憂的情緒也在低沉的壎音中慢慢緩和下來。她躺在床上凝望著戚珏垂目吹奏的側臉,慢慢變得心安。囡雪有點蒙,她在屋外走來走去,心急如焚。沈卻就要生了,這怎麼還吹起樂器了?一會兒是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