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一滑,雲安在不由跌落溪邊,半邊的衣裙都溼了。她只來得及看見沉重的鐵鏈在眼前一晃,抓著自己的手就鬆開了。她勉強爬起來,就見蕭且兩手間的鐵鏈勒在其中一個侍衛的脖子上,一層一層纏繞,將那個人活活勒死。起先還能看見他的掙扎,可是沒過多久,那個侍衛就伸長了舌頭,只剩出氣不見喘氣了。蕭且還不解氣,拖著那個侍衛,摁住他的頭一下一下用力砸在溪邊的石頭上。霎時間,鮮血四溢,腦漿迸射。乾淨的溪水很快被染成紅白一片。“殺人了……殺人了……”另外一個侍衛雙腿哆嗦,嚇得渾身戰慄。蕭且抬頭,猩紅的眼睛盯在他的身上。那另外一個侍衛這才反應過來,撒腿就跑。蕭且將手中殘破的屍體砸過去,直接將那個逃跑的侍衛壓倒。蕭且一躍而起,一腳踹在他的胸骨之上,清脆的斷骨聲音讓人頭皮發麻。抽出那侍衛腰間的長刀,蕭且神色不變砍下去,一刀又一刀。不多時,那侍衛的四肢已經離了軀幹。蕭且做這些的動作實在是太快,直到他抬起頭,眯著眼睛盯著樹下呆愣的另外四個侍衛的時候,那四個侍衛才回過神來。“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什麼都沒做!”那四個侍衛竟是瞬間被嚇破了膽,不住求情。然而他們的求情似乎完全沒有被蕭且聽見,蕭且左手握著刀,一步又一步朝著他們走過去。他沒有表情的臉上,那一雙帶著猩紅嗜血的眼睛甚是駭人。“蕭且!”雲安在追上去,從他背後抱住他。“他們沒有傷害我,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殺人了……我怕……”蕭且腳步頓了頓,手中握著的長刀一點點從手中滑落。雲安在是真的害怕。初遇時,她便見過蕭且殺人,可當初的場景竟是完全不能與今日的血腥相比。這個樣子的蕭且,她真的害怕。見蕭且終於停下腳步,那四個嚇破了膽的侍衛才鬆了口氣,像撿回一條命似的。他們早就聽聞這位驍王軍中殺伐手段殘忍兇暴,今日才知兇殘到何種程度。雲安在拉著蕭且沿著小溪走了一段,到了上游的時候,才用帕子一點一點給他擦拭手上、臉上的血跡。她每擦一會兒,就要望一望遠處的馬車,她有些擔心她的女兒。雲安在不由加快了速度,又給蕭且洗了頭髮。這才將他重新拉回馬車上。蕭且一直沉默,任由她擺佈。偶爾,也隨著她的視線望一眼不遠處的馬車。一回了馬車,雲安在也顧不得蕭且了。她急忙去看女兒,女兒果真已經醒了,正哼哼唧唧地哭。她便將女兒抱在懷裡,輕輕哼唱歌謠哄著她。“不要乖,孃親在這裡呢,不哭、不哭……”雲安在親了親女兒的臉頰。“你喊她什麼?”一直沉默的蕭且抬起頭,皺著眉看著雲安在。“她爹爹不要我們娘倆,所以就叫她不要,蕭不要!”蕭且眉頭皺得更深,道:“把‘不’字去了。”“蕭要?我……”雲安在愣住了,她將女兒放下,驚喜地望著蕭且,“蕭且!你肯跟我說話了!二百八十六天了!我終於又聽見你說話了!”雲安在湊到蕭且身邊,捧住他的手,望著蕭且的眼睛亮晶晶的。蕭且覺得好笑,就笑了一下。“你剛剛是笑了嗎?”雲安在裂開嘴角,笑得明媚璀璨。她笑著笑著便笑出聲來,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彎成月牙。“我笑一下你那麼高興?”蕭且望著她的眸光深深。“高興。”雲安在很認真地點頭。☆、 【你那裡】“咚咚咚。”車門從外面敲了幾下,雲安在有些堤防地將車門推開,看見一個侍衛諂笑的模樣。“有什麼事嗎?”雖然這剩下的四個侍衛沒有參與剛剛的事情,可是雲安在還是堤防著他們。見雲安在如此,那侍衛諂笑的模樣更甚,“回王妃,咱們幾個商量了一下,這距離化興州還得一個多月呢,咱爺身上又有傷,實在不該鎖著,小的來送鑰匙了。”雲安在有些驚訝,這一路上,這幾個侍衛的態度可不算多好。開口喊她王妃倒是第一次。那侍衛本想討個好,親自給蕭且解了手腳上的鎖鏈。如今見雲安在擋在車門口,似乎沒有放他上去的意思,他就討好地將鑰匙遞了上去。雲安在急忙將鑰匙接過來,也沒再多說什麼,就關了車門。馬車門剛一關上,另外一個侍衛拉著他走到一邊,有些著急地說:“你這是幹什麼?這可不符合規矩啊!你把鎖著他的重鏈解了,那他要是跑了可怎麼辦!”“哎呦喂,你是不是沒長腦子啊?這位爺什麼身手你剛剛沒看見?他要是想跑,那鎖鏈能鎖得住他?”另外兩個侍衛也湊過來。“我瞧著這位驍王是沒有要跑的意思,再說了,他妻子女兒都在車上呢,也跑不了。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說都是當今聖上的皇子,又是征戰的大將軍。誰能確定他沒個東山再起的時候?”另外幾個人連連點頭。“接下來的路程,咱們可得好好招待著的。至於阿牛和阿泰兩個人……就說路上病死的吧……”提到剛剛被蕭且殺死的那兩個侍衛,他們四個人都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