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安在有些茫然,不知道怎麼回答。蕭且已經微微彎腰,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藏在靴子裡的匕首抽出來,然後朝著人群之中的鐘澤林射去。下一瞬,那匕首已經準確無誤刺中鍾澤林的咽喉。雲安在怔怔看著向後倒去的鐘澤林,她心裡忽然有了個想法。其實……就算不用鉗制她,以蕭且的本事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對不對?雲安在來不及多想,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都飄起來。她看著無數的人影逐漸變小變遠,耳邊是呼呼的風吹來蕭且灼熱的氣息。蕭且幾個閃身,已經帶著雲安在躍出荊國公府。透過雲安在所說的側門,再飛掠那一片荒蕪的小巷,蕭且帶著雲安在掠上了那一側的山巒。☆、 【紅著臉】蕭且將雲安在放下來,有些奇怪地說:“為什麼衝出來。”“因為我很恨鍾家人,你殺了他們我高興!”雲安在咬了一下嘴唇,十分硬氣地說。蕭且沒說話,斜斜倚在身後的樹上,就那樣審視著雲安在。雲安在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她嘟囔:“你是我義兄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射成刺蝟。指不定……還要連累我們雲家呢。”蕭且抬起頭看了看天,說:“一會兒要下雨。”雲安在不太懂蕭且突然說這話的意思,可是等到豆大的雨滴砸下來的時候,她才開始急了。秋雨來得很急,瓢潑似的雨水澆下來,雲安在溼了個徹底。裙裝旖旎,玲瓏畢現。她抱著胸口,紅著臉。“義兄,我們就要這樣繼續淋雨嗎?”雨水澆下來,淋溼她的長髮,又滴落在她的眼睛裡。她伸出手背使勁兒去擦。蕭且掃了一眼山形,說:“走吧。”雲安在匆忙提著溼漉漉的裙襬努力跟上去。蕭且忽然想起來當初在山寨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像個小蝸牛一樣,怎麼都跟不上他的步子。他回頭,果然看見小姑娘低著頭一步一步跨過來。每走一步,顫顫巍巍的。他便又折回去,蹲在了雲安在的身前,說:“上來。”雲安在不想再與蕭且有一絲肢體接觸,便找了個十分蹩腳的理由——“下了雨呢,你想拿我做雨傘嗎?”蕭且站起來,好笑地看了一眼雲安在,然後彎腰,一手穿過雲安在的腋下,一手從她膝下穿過。然後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抱了起來。“我做你的傘總行了吧。”蕭且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將雲安在的臉和身子埋起來。雨越下越大,橫掃千軍之勢。此處為荒山,幾乎無路。大雨沖刷山石,又有雜草灌木相掩,處處險要。然而這種情形絲毫不能影響到蕭且,他穩步前行,自如穿梭在雨中。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流進他的胸膛裡。蕭且一步躍起,從淤泥遍地的窪地掠過去,閃身停在一處坳地。雷聲遠了,他這才聽見懷裡嗚咽的微弱哭聲。蕭且疑惑地拉開衣襟,露出雲安在溼漉漉的臉。居然又哭了,還以為她回了家就不會再之前那種總是畏懼,沒想到還是這麼愛哭。蕭且把雲安在放下,說:“站在這裡別動。”蕭且鑽進一個山洞,檢視裡面的情況。許久,都沒聽見什麼聲音。雲安在又擔心起來。裡面該不會有野獸吧?“進來吧。”蕭且從山洞裡走出來。等雲安在走過去後,淺藕色的繡花鞋已經全溼了。山洞裡被蕭且生起火,暖烘烘的。雲安在蹲在火堆旁,伸著手烤火。望著身前閃爍的火光,雲安在心裡開始一點點有了悔意。當時只顧著救蕭且,竟沒有想那麼多。可是她被人抓走,恐怕又要讓有心人編排。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嫁給太子了。雲安在嘆了口氣,偏著頭問:“義兄,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蕭且將樹枝扔進火堆裡,默了默,才說:“山伯每個月會下山販賣獸皮,去集市路上的時候不小心撞了鍾四孃的轎子。鍾澤楊就讓家僕打斷了山伯的腿。山伯不認識那些人,只知道是大戶人家的一對兄妹,慌亂中他撿到了那個妹妹落下一枚玉扣。”蕭且語氣平靜,已經聽不出怒意。原來山伯的腿是這樣傷的,雲安在又追問:“那、那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一種方式殺了他們?”“殺人還要講究方式?”蕭且反問。“對呀,”雲安在點頭,“你不用在那樣大庭廣眾的場合下手的,可以在角落裡殺掉他們。那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做的。而你也不用逃到這裡來。”雲安在自己都覺得稀奇,她居然覺得蕭且殺人這事兒是對的。還會幫他分析怎麼殺人才更方便……蕭且隨意說:“我沒想那麼多,殺了就是殺了。”“可是你這樣要怎麼回去呢?”雲安在急問。“回去?回哪?”“當然是回家呀!”雲安在愣了一下,難道他根本沒想過要回雲家?“家?”蕭且皺眉。是了,他之所以留在雲家就是為了查那枚玉扣的下落吧。如今鍾家的兩兄妹已經死了,他的確沒有必要再回去了。雲安在低著頭,沉默了半天,才應了一聲,低著頭望著火光。過了好一會兒,雲安在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一筆一劃地在地上寫字。“蕭且。”“嗯?”蕭且從火光裡抬眼望向雲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