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有事先出去了,若是閒著無聊就四處逛逛。進宮也成。”長公主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長公主站起來的時候,方瑾枝下意識地想要起身。長公主身量本就比尋常女子高一些,她大步離開,走到方瑾枝身邊的目不斜視地摁住她的肩,示意她不用起來。等到長公主走出了書房,方瑾枝還是轉過了身,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入酒正握著重刀大步跨進來,她迎面遇見長公主,然後對她指了指院門口的一棵樹上。長公主看了一眼,朝院子裡的侍衛吩咐兩句,那侍衛立刻遞上來一把弓箭。“咻——”的一道箭聲,長公主準確無誤地將樹上一隻凍僵了的鴿子射下來。入酒立刻跑過去,將綁在鴿子腿上的秘信拆下來。方瑾枝這才收回視線,她低著頭認真想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望著陸無硯,說:“三哥哥,如果我不像以前那樣乖巧了,你還喜歡我嗎?”陸無硯嘆了口氣,道:“有話直說,別繞彎子。”“我、我想學射箭!我想學騎馬!我想學打拳!我想學練武!我還想學……”方瑾枝沒有再說下去了,她望著長公主越來遠的身影,眼睛裡充盈著一種熱切的企盼。陸無硯拿起一塊蓑衣餅喂方瑾枝吃了一口,才說:“你想學什麼都可以,我都可以教你。但是你要記住,你就是你,你有你獨一無二的優點。你沒有必要羨慕別人、學習別人的人生。因為你本身已足夠好。” 宮宴方瑾枝使出了所有的力氣, 也不能拉動弓弦。以陸無硯的角度望去,方瑾枝舉著弓,上身微微向後仰, 原本纖細的腰身似乎隨時都要被壓斷一般。陸無硯的目光凝在她不堪盈握的腰身上,移不開眼。“呼……”方瑾枝長長舒了口氣, 她收了力量,轉過頭望向陸無硯,“三哥哥,你不打算幫幫忙嗎?”陸無硯這才走過去,他從方瑾枝背後環住她, 寬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幫她將弓弦拉得如滿月。“咻——”的一聲,利箭離弦,正中靶心。利箭射出的那一剎那,弓弦顫動, 震得方瑾枝指尖一陣酥麻。陸無硯將弓箭放下,扯了方瑾枝的手捧在掌心裡,越看越頭疼。這麼一雙嬌嬌嫩嫩的小手,此時紅通通的,掌心的地方還有些微腫。方瑾枝沒有過多在意自己的手, 有些不太開心地說:“好沒用啊……”“不怪你,是弓太重,弦太緊。”“又哄我!”方瑾枝嘟了一下嘴,“三哥哥, 我力氣太小了。怎麼才能讓力氣變大呢?打拳?跑步?多吃飯?”陸無硯想了想,才說:“可是到時候你可能就要變成大胖子了。虎背熊腰、膀大腰圓……”方瑾枝有些牴觸地皺了皺眉,她問:“那如果我變成大胖子了,三哥哥就不喜歡我了嗎?”陸無硯一滯,“整天問我喜不喜歡你,知不知羞?”他微微彎腰,用額頭輕輕撞了一下方瑾枝的眉心。方瑾枝身子向後仰,探手去揉眉心。她委屈地望著陸無硯,“三哥哥你不能總這樣欺負我!”“這樣?”陸無硯笑,“那你想要我哪樣欺負你?”方瑾枝自然聽懂了陸無硯的弦外之音,她狠狠地瞪了陸無硯一眼。陸無硯便也不再逗她,笑著跟她說:“好了,你想學這些以後再練不遲。明晚就是宮宴,得先讓你知道一些宮中的禮節。”聽陸無硯說到正事,方瑾枝忙不迭地點頭。她這幾日還正犯愁呢,她從來沒有進過皇宮,對於宮中的禮節雖然知道一些,卻著實知道的不多。陸無硯向來是個不講什麼規矩的,可是她不能不講規矩呀!這幾日她還一直擔心進宮以後會不會出醜呢,沒想到陸無硯竟是主動提起出來。當然,陸無硯雖然知道宮中的那些繁複禮節,可是他沒打算遵守,更不打算絮絮叨叨教別人。他為方瑾枝找了位宮裡德高望重的嬤嬤教導她。方瑾枝學東西向來很快,一下午的功夫就把嬤嬤教的東西掌握了,使得向來嚴厲的教導嬤嬤連連點頭。長公主的別院並不同於溫國公府,方瑾枝並不能如往昔那般自在,幸好這幾日陸無硯都沒有什麼事情,總是陪在她身邊,和她鬥鬥嘴。方瑾枝有時候會真的被他逗惱了,她便氣鼓鼓地躲進屋子裡不理人。可要不了多久,她又跑出去,“三哥哥”前,“三哥哥”後地拉著陸無硯說話。好像把之前陸無硯故意逗她的事兒通通給忘卻了。很快到了第二日的晚上,方瑾枝要跟著陸無硯進宮。她穿上繁重的宮裝,學著前方長公主的樣子挺胸抬頭,將步子邁得輕緩,厚重的裙襬在她身後曳地。陸無硯側首望了一眼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又移開眼,可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卻尚未散去。御花園裡擺滿宴席,群臣圍坐。楚懷川還沒有到。見到長公主到了,群臣皆起身行禮。“今日宮宴不必多禮。”長公主抬手虛虛一扶。她雖然說著話,可腳步並沒有停歇,直接穿過群臣朝著上首的位置走去。她走到龍椅旁的座位,轉身端坐。陸無硯則帶著方瑾枝朝著右側的座位走去。坐在龍椅右手邊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