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開始害怕,害怕變成一個廢人,更害怕自己變成一個廢人以後被他嫌棄。她用左手握住筆一遍一遍寫他的名字。陸無硯、陸無硯、陸無硯、陸無硯、陸無硯、陸無硯……求求你,不要因為我變差勁而丟下我……可是他說即使她不再撒謊,即使她做最真實的自己,他也不會變,還是會疼她,永遠不會離開。而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十分重要的人。一個身處絕境的人,如何能不依戀那個一心照顧你、保護你的人呢?那顆被她小心翼翼包裹著的心早就被陸無硯一點一點溫暖、融化。後來他離開了五年,她開始學著滿心算計地和溫國公府裡後宅的人相處。她還是喜歡往垂鞘院跑,好像到了那裡她就安全了一樣,縱使陸無硯不在。她想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想要等他回來時的一句誇獎。等啊等,她就長大了。她躲在書閣裡看了很多書,該看的不該看的。十一歲的她就無意間接觸話本雜書,那些故事裡的山盟海誓和地久天長。再想起幼時稚氣的那一句“三哥哥,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總是讓方瑾枝一陣悵然。嫁給陸無硯?在陸無硯還沒回來的時候,她就陷入了掙扎。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陸無硯的,縱使她不管不顧義無反顧,一雙妹妹要怎麼辦?陸無硯回來以後,她開始裝傻,開始拒絕。直到那一次陸無硯扣留府中幾位少爺和姑娘,又將整個溫國公府的下人大換血,只為了所有人不再議論她半句。那一日,他有些落寞地說:“看,你三哥哥就是這樣的無賴。明明是我做錯了事情,偏偏指鹿為馬,讓近千人為我的過錯彌補。”他嘴角的苦笑和眼中的落寞讓方瑾枝心裡難受。也就是那一刻起,方瑾枝才知道她一味的索取,已經索取了太多太多。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她從一開始就懷著不純的目的接近,又一次次尋求庇護、幫助。她為他做過什麼呢?好像什麼也沒有。如果連陸無硯都不值得她奮不顧身,那麼這個世上還有誰值得?方瑾枝俯下身來,將吻落在陸無硯的眉心。手腕忽然被擒住,方瑾枝一驚,急忙別開臉。“瑾枝,你哭了?”陸無硯睜開眼睛,有些迷惑地望著方瑾枝。方瑾枝慌慌張張地擦了眼淚,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做、做噩夢了……”“瞎說,這麼早你根本沒睡,又怎麼會做噩夢?”陸無硯審視著方瑾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