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仄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召世子, 震驚的表情盤踞在他疤痕縱橫的臉上,倒顯得意外滑稽可笑。方瑾枝也懵了剎那,古怪地看了一眼召世子。這人是被打得耳朵都不好使了?楚行仄剛剛把召世子砸開的時候,氣得渾身戰慄, 說那句話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算高。落到召世子的耳中,竟然把“女兒”聽成了“女人”。“發生什麼事情了?”封陽鴻衝進來,掃過屋中的一片狼藉,心中驚了一瞬。他看了方瑾枝一眼,立刻收回目光,皺著眉看向召世子:“世子這是為何?”“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本世子的事情?”封陽鴻冷冷地睥了他一眼,也不再接話,只是抬手招人進來,道:“來人!將召世子請出去!奉陛下旨意,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再踏進這間屋子半步!”“你!”召世子本來就被楚行仄攪了事情氣得不輕,他的後腦還在一陣陣發疼,如今這個封陽鴻又來趕人,他就快要氣炸了!“本世子就不走,封陽鴻你個投敵叛國的小人能奈我何!”“世子搞清楚,是你們大荊的皇帝從牢中把本將軍請出來的,你還是不要再多說這樣的話比較好。這話如果傳進陛下的耳中,陛下可不會再念在五王爺的情分上縱容你!”封陽鴻猛地一揮手:“來人,把召世子拖出去!”“封陽鴻你個小人得志的混賬東西!”召世子被拖出去的時候奮力掙扎。被召世子帶過來的一隊侍衛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追出去,誰也不敢插手。他們雖然是侍衛,可是封陽鴻手下的這些人卻是久經沙場的精兵。看著召世子一身狼狽被拖出去,楚行仄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略愉悅的笑意。在封陽鴻看過來的剎那,楚行仄及時收起了嘴角的那一抹笑。封陽鴻朝著楚行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衛王也請速速離開罷!”楚行仄整理了一下被幾個侍衛拉皺的衣襟,揹著手,大步往外走去,自他進了屋直到他離開,都沒有看方瑾枝一眼。封陽鴻看了方瑾枝一眼,他本有話想要勸方瑾枝,可是想了想,又把話嚥了回去。“走!”封陽鴻招手,將帶來的人盡數帶走。他出了屋以後,方瑾枝還能聽見他在外面吩咐手下計程車兵嚴加把守別院,不許再讓荊召進來為非作歹。入茶將門關上,將門閂了,又推了桌子將門抵上。她這才扶著方瑾枝走進拔步床裡,扶著方瑾枝坐下。方瑾枝皺了皺眉,腹中一陣難受,捂著胸口又是一陣乾嘔。“您喝點溫水。”入茶急忙端了水過來喂方瑾枝喝下。“本來奴婢應該去廚房給您做點膳粥調理的,只是如今實在不方便,奴婢也不敢留您一個人在這兒……”說到這裡,入茶頓了一下。入茶想到剛剛的事情,她根本沒有能夠保護好方瑾枝,心裡不由產生一股自責來。入茶本來就不是那種會隱藏情緒的人,因為她以前都是萬事不過心,才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如今她心裡有了愧疚,盡數寫在了她的臉上。方瑾枝將手裡的瓷杯放在床頭的小几上,拉著入茶在自己身邊坐下,說:“你不要這樣,這不能怪你的。誰都不是萬能的,這一路有你陪著,已經十分慶幸了。”方瑾枝抬手將耳邊散落的長髮掖到耳後,垂眸輕嘆了一聲:“以後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不測,你一定要顧著自己逃走。我知道的,以你的身手想要逃走還是有機會的。”“三少奶奶,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奴婢怎麼可能丟下您苟且偷生?”入茶急忙說。方瑾枝摁住入茶的手,搖搖頭,笑道:“沒有呀,沒有讓你丟下我呀。你要是敢丟下我不管,我一定縫個小人兒,寫上你的生辰八字,天天咒你變得越來越醜,越來越笨!”入茶被方瑾枝的話逗笑了,臉上的愁容也略收了收。方瑾枝卻收起了嘴角的淺笑,她垂著頭,輕輕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眉眼之中是為母的溫柔,還有緩緩流淌著的擔憂。“若是沒有這個孩子,我心裡倒是更無懼一些。如今有了他,難免受到鉗制。眼下無硯還在很遠的地方,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趕來這裡。時間一久,我這肚子自然藏不住,今天在國宴上,你也是見到了那群荊國人的險惡,我實在是不放心……”方瑾枝抬起頭來,望向入茶,言辭切切地說:“入茶,若是我在荊國僥倖生下這個孩子,而我又遭到不幸,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把這個孩子送回去給無硯……”“您別說了!”入茶搖搖頭,“不要想得太悲觀了,您和小主子都不會有事的。您想一想,今兒個荊國的皇陵不還被人掘了嗎?荊國人誰能幹這個事兒?想必是三少爺做的。如今小主子才三個月,距離他出生還要好久好久的,三少爺一定能在他出生之前趕來的!”方瑾枝心裡明白,荊國皇陵的事兒就算是陸無硯派人動的手腳,他此時也必然還沒有到達這裡。如今荊國和遼國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這兩個國家又非小國,想要徹底併吞另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