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只是該離開遼國了。”劉明恕隨意道。安安翻著書頁的手卻僵在那裡。“哦,這樣啊……”安安低著頭,慢慢將書開啟。她想很認真地讀書,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醫書太過晦澀的緣故,她總是忍不住走神,抬起頭來看向坐在視窗背對著她的劉明恕。接下來的兩三日,她也總是來劉明恕這裡,擇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看書,間或抬頭望一眼配藥的劉明恕。第一個發現安安異常的是平平。安安從劉明恕配藥間出來,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平平正在她房間的門口等著她。“平平。”安安將懷裡的醫書放在一邊,然後整個人湊到平平身邊。兩個小姑娘緊密地湊到一起,好像還是彼此相連的樣子。她們兩個緊緊相貼,一起往床榻走去。無論是平平還是安安,在分開以後都遇到了走路無法找到平衡的難題。而此時她們好像又完整了,又堅穩了。她們兩個坐在床邊,平平偏過頭來,望向安安,有些擔心地說:“安安,他都快要離開了……”安安的心裡瞬間染上一抹慌亂,她胡亂將鬢邊的碎髮掖到耳後,小聲說:“你說什麼呢……”“你想騙過我嗎?”平平將手搭在安安的手背上。當初只是平平的一個目光,安安就能夠看出來她喜歡顧希。而如此安安對劉明恕的在意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平平。安安咬了一下嘴唇,有些頹然地低下了頭。“我知道他要走了,而且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安安都快哭出來了。“別難過了,你別哭,別哭呀!”平平好像跟著她一併開始難受了。安安便伏在平平的膝上小聲地啜涕著,“我只想在最後的幾日多在他身邊待一會兒……”“要不然我們去找姐姐幫忙吧?我們想辦法把劉先生留下來好不好?”平平開始出主意。安安輕輕搖了搖頭,“他要去找那個特別重要的人了,他是不會留下來的。”安安坐起來,她拉著平平的手,說:“姐姐明天就要回溫國公府給鍾瑾辦滿月宴了。我還聽說姐姐這次回去還有好多事兒要忙呢。還是不要拿這些小事兒來麻煩姐姐了。”平平只好點了點頭。她瞧著安安紅紅的眼圈,輕嘆了一聲,將她摟在懷裡。進入十月,天氣就真的開始變冷了,尤其是一場秋雨過後,涼氣便更重了。不過屋子裡的炭火倒是燒得很足,暖烘烘的。方瑾枝把陸鍾瑾抱在懷裡,小傢伙已經睡著了,小拳頭卻依然握著方瑾枝的手指頭。陸無硯進來,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也把外面的一層冷意脫下。他立在炭火盆旁,一邊烤著手,一邊說:“他怎麼整日都在你這裡,那群奶孃都哪兒去了?”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被方瑾枝抱在懷裡的陸鍾瑾,皺著眉說:“這傢伙太沉了。”方瑾枝瞪他一眼,“不許胡說,我的鐘瑾才不沉。”她彎下腰親了親陸鍾瑾的小臉蛋,笑著說:“我喜歡一直抱著他,恨不得一直把他放在身邊才好。”陸無硯立刻走到床邊,也不說話,只是把臉湊了過去。方瑾枝想要笑話他跟個孩子爭寵,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他的臉上使勁兒親了一口。“好了嘛,這下不偏心了。”方瑾枝好像敷衍完了陸無硯一樣,伸手想要將陸無硯推開。陸無硯擋著她看陸鍾瑾了!陸無硯看著她又低著頭望著陸鍾瑾,不再理自己了,頓時又開始心裡不是滋味了。他想了想,說:“想吃蘋果嗎?我給你削一個吧。”“不用啦,我不想吃呢。”方瑾枝隨意說。“還是吃一個吧。”陸無硯意味深長地說。陸無硯堅持,方瑾枝又不好再三拒絕,就笑著說:“那好呀。”陸無硯這才滿意,他轉身走到一旁的方桌前,拿起小刻刀,並果盤裡的蘋果,開始削蘋果。不過剛削了一下,他就將刀子從蘋果上移開,在自己的食指上劃了一下,血珠子立刻沁了出來。他吸了口氣,又“哎呀”了一聲。“怎麼了?”方瑾枝一驚,轉過頭來望向他。“沒事,不小心割了手而已。”陸無硯背對著方瑾枝,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方瑾枝急忙將陸鍾瑾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踩著鞋子匆匆走到陸無硯身邊。她捧起陸無硯的手,看了一眼,頓時心疼得不得了。“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呀!”方瑾枝急得不行,轉身就去櫃子裡翻找傷藥和紗布,仔細給陸無硯包紮。看著方瑾枝低著頭認真的模樣,陸無硯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許再這麼輕易弄傷了自己……”方瑾枝抬頭的瞬間,陸無硯立刻收起嘴角的笑意,扳起了臉。“疼不疼呀?”方瑾枝蹙著眉問。“有一點罷。”陸無硯點點頭。方瑾枝便彎著腰,給他吹了吹。床上的陸鍾瑾忽然哼哼唧唧地哭了起來。陸無硯眉頭一跳,他抽回被方瑾枝捧著的手,冷著臉說:“去照顧他吧。”他作勢就要往外走。“你要去哪兒啊?”方瑾枝一邊拉著他,一邊說,“天都已經黑了,你的手還傷著呢,一定要出去嗎?”“手本來就疼,小孩子哭得我煩……”陸無硯深深看了方瑾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