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哭聲。方瑾枝有些累。她回到垂鞘院裡,陸無硯並不在那裡。她又去了陸鍾瑾的房間,見他也不在,便問守在屋子裡的一個奶孃:“鍾瑾呢?”奶孃恭敬地稟了她,原是小鐘瑾被陸無硯抱出去了。方瑾枝下了樓,沿著青石磚路往外走,剛穿過月門,就看見陸無硯出現在小路盡頭,而小鐘瑾正趴在他的背上,他的小腦袋耷拉著,已經睡著了。落日的餘暉灑在父子倆的身上,就像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渡上了一層溫柔的光。陸無硯抬頭看見方瑾枝立在那兒等著,急忙加快了步子。“睡了?”方瑾枝摸了一下小鐘瑾搭在陸無硯肩上的手,還好並不涼。“回來的半路上就睡著了。”陸無硯揹著小鐘瑾,和方瑾枝一起往垂鞘院走。因為就要離開的緣故,陸無硯嘴上什麼不說,心裡卻捨不得,帶著小鐘瑾出去玩了好一會兒。陸無硯將小鐘瑾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方瑾枝給他蓋好被子。小鐘瑾睡著了也不老實,小拳頭總是從被子裡探出來。畢竟是冬日,方瑾枝怕他冷著,又動作輕柔地將他的小拳頭放回了被子裡。方瑾枝和陸無硯離開的時候,又吩咐奶孃好生照看著。兩個人回到了屋子,陸無硯一邊解下身上的寬袍,一邊說:“這幾天夠累的,去洗個熱水澡,早些睡吧。”方瑾枝在陸無硯背後,一下子抱住了他。陸無硯的解衣帶的手頓了一下,才繼續動作。他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可是人死以後,那些寬慰的話語總是蒼白無力的。“無硯,你這次要去多久?也會兩三年不回來嗎?”方瑾枝的聲音小小的,帶著點難過。許是因為方今歌的事情,才讓她後知後覺地開始不安。陸無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次不是打一場仗,如今遼荊全面開戰,那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所以七八年,甚至更久都有可能。”離別的滋味不好受,陸無硯捨不得方瑾枝,也明白她定是因為方今歌的事情變得擔心起來。陸無硯本想瞞著她,哄著她,可與其讓她空等,還不如實話告訴她。方瑾枝咬著嘴唇,沒有再吭聲了,只是眼睛裡的溼潤卻是越來越多。方瑾枝的沉默卻讓陸無硯輕嘆了一聲。他緊緊蹙著眉,許久無言。他向來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都依著方瑾枝,無論是她說出口的還是沒有說出口的心願,他總能為她做好,讓她稱心如意。他明白她的擔憂和不捨,可是他不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