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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恕收拾藥匣的手指一頓,然後又繼續收拾東西。“劉先生是痴情人,”楚懷川語氣悠悠,“朕最是欣賞專情之人,欣賞到嫉妒。”劉明恕淡淡道:“陛下與煦貴妃之間早已是一段佳話,又何需羨慕別人。”楚懷川看他一眼,大大咧咧地笑了笑,輕易岔開話題。 挫敗冊立太子儀式繁複, 就算皇子不過剛滿月,那些儀式也未縮減。禁衛軍儀仗森嚴,鼓樂、儀仗迎送著冊寶一路行至東宮。長公主穿著最盛大的繁複宮裝, 伏地跪拜,替太子接下冊書。她微微側首, 垂眸望著懷中的小皇子。大遼的下一任國君還什麼都不懂,安靜的窩在她懷裡,一隻小拳頭從襁褓裡探出來,好玩地抓著長公主衣襟處的流蘇。長公主一時恍惚,好像懷中抱著的是楚懷川。她起身, 拖著曳地的宮裝,抱著小皇子一步步走向大殿。楚懷川一身張牙舞爪的龍袍,負手立於龍椅側,矚目著紅綢盡頭,長公主抱著皇子朝著他緩步而來。長公主走到階前, 待贊禮官高呼一聲:跪——她抱著小皇子跪下,恭敬地聽宣制官伏地高舉冊書,高聲宣念。宣制官宣讀完畢,恭敬地將冊書捧給楚懷川,楚懷川鄭重將冊書交給長公主代小皇子收下。四目相對, 楚懷川勾了一下嘴角。長公主微怔了一瞬,才將冊書交給身後內侍。自此,楚享受成為太子。文武百官伏地,高呼萬歲——“辛苦皇姐了。”楚懷川抬手, 將長公主攙扶起來。他一直陪著長公主走到大殿門口,才緩緩鬆了手。長公主腳步微頓,她回頭看了楚懷川一眼,楚懷川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長公主,待長公主回過頭來時,他嘴角的那一抹笑便又深了幾分。長公主也微微輕笑了一下,抱著太子走出大殿,登上龍鸞,前往宗廟拜祭。拜祭途中,百姓夾道而立,爭相瞧看。待長公主抱著太子回宮時已是落日時分,宮燈疊疊,歌舞昇平。長公主將懷中累了一天早就酣睡的太子小心翼翼地交給陸佳蒲。原本睡著了的太子剛到了陸佳蒲的懷中就睜開了眼睛,小手從襁褓裡伸出來,想要抓母妃鬢間的流光步搖。“辛苦公主了。”陸佳蒲望向長公主。長公主笑笑,伸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太子的手背,道:“他比他父皇小時候乖巧多了,沒什麼辛苦的。本宮瞧著他雖然眉眼像懷川,這不哭不鬧的性子卻是不像。”聽到長公主談及楚懷川小時候的事情,陸佳蒲有些意外。長公主就對她解釋:“陛下小時候雖然身體很不好,可是特別淘氣,從來都不會安安穩穩地躺好。就算是把包著他的襁褓捆起來,他也總能不安分地掙開。”陸佳蒲抬眸看著長公主,此時的長公主眉宇之間泛出一抹淡淡的柔意。陸佳蒲心裡一頓,笑著說:“陛下總是念著公主的好,他常說……小時候十分嫉妒尋常人家父疼母愛。所以他縱使知道您是他的長姐,也耍賴皮地喊著您母親……”“是啊,川兒一向如此。”長公主笑了笑,“他從小就那個性子,想要什麼從來都不會直接說出來,非要拐一個常人想不到的彎兒。”長公主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收了起來,她忽然想起昨日陸無硯勸她的那些話。陸佳蒲懷裡的太子哼唧了兩聲,他很少哭,就算哭的時候聲音也很小。陸佳蒲輕輕拍了拍,哄著他。長公主收起心思,“忙了一天,他必是又累又餓。娘娘帶他回去吧。”陸佳蒲也擔心著太子餓肚子,聽長公主這般說,忙點了頭,有些歉意地說:“他必是餓了,佳蒲就不送娘娘了。”若論身份,她如今並不在長公主之下,只是她習慣了溫柔待人,寬厚、謙和。“無妨的。”長公主走出大殿,回身看了一眼。陸佳蒲心中向善,宅心仁厚,不驕不躁,有母儀天下之範。如今誕下太子,又得聖寵,若是登後位的確是好事一樁。長公主微微蹙眉。她原本以為今日冊封太子之日也會是陸佳蒲的封后大典。可是她卻是沒有預料到楚懷川不僅沒有封她為後,更是將朝中提議的摺子壓了下去。楚懷川不打算封陸佳蒲為後?他在想什麼?長公主失笑搖頭,她又犯了老毛病……都是要離開的人了,還管這些做什麼?她抬頭環視整個皇宮,心中有了別意。小周子匆匆趕了過來,“公主殿下,陛下請您過去。”長公主原本以為楚懷川邀她去今日的席上,卻沒有想到小周子領著她走向一條僻靜的小路,竟是不知要帶往哪處宮殿。長公主看了一眼前面帶路的小周子——小周子是她的人。“這是去哪裡?”長公主微微帶了幾分警惕。走在前面的小周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恭敬地說:“陛下讓奴才帶您去禹仙宮。”禹仙宮。長公主怔了半天,在小周子小聲提醒下,才抬步繼續前行。禹仙宮是楚懷川幼時居住的宮殿。楚懷川出生的時候,母妃便難產去了。當時先帝已十分年邁,宮中又有太子,和幾位爭權的皇子。他身子又弱,又無母親庇護,就被幾個乳孃養在這冷宮一樣的禹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