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茶一愣,她猶豫了一瞬,才點了頭,“奴婢知道……”“那你喜歡無硯嗎?”方瑾枝歪著頭,竟是直接問出來了。入茶也是沒有想到方瑾枝竟是會這麼問出來!她嚇得臉色煞白,立刻跪了下來,“奴婢不敢!”“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慌什麼呀。”方瑾枝虛扶了一把,讓入茶起來。她晃了晃手裡的魚戲水花燈,笑嘻嘻地說:“喜歡一個人哪裡有什麼敢或不敢的呢?”入茶不明白方瑾枝今日為什麼突然和她說這些話,她只覺得心裡十分慌亂。“下去吧。”陸無硯從淨室裡出來,走進正廳裡來。“是。”入茶規規矩矩地給陸無硯和方瑾枝行了禮,才悄聲退下。陸無硯走到方瑾枝身邊,道:“我已經說過了,你若是不喜歡她,直接將她打發出去也隨你。”“沒有不喜歡她……”方瑾枝癟了一下嘴,“就是有一點嫉妒!”“嗯?”“她比我早認識你好多年呀!”方瑾枝睜大了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陸無硯彎下腰,將方瑾枝整個人抱起來,抱著她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說:“那豈不是應該應該記得當年我母親生我時的產娘?她認識我更早。”“是哦!”方瑾枝接了一句,“還是光著身子的你!”此時此刻,陸無硯 享受陸無硯帶著方瑾枝出發的時候, 劉明恕是一併同行的。馬車先將劉明恕送到宮門前,陸無硯和方瑾枝才折去長公主別院。劉明恕這次進宮是給小皇子診脈的。因為楚懷川自幼身體就不好的緣故,他有些擔心小皇子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 這才請了劉明恕過來。陸無硯帶著方瑾枝趕到長公主別院的時候,剛剛過了用午膳的時辰。不過知道他們要過來, 長公主和陸申機都等著他們呢。長公主和陸申機是早就知道方瑾枝懷了身孕的,午膳更是十分重視膳食,挑中的菜餚都是有助於安胎的膳食。方瑾枝自從剛被診出胎象不穩的時候,著實好生養胎了一段時日,對於那些安胎的菜餚更是耳熟能詳。所以, 方瑾枝瞟一眼桌子上的菜餚,就知道是為了他費了些心思的。用膳的時候,長公主也是難得地沒有如往常那些很快吃完東西,而是十分關心方瑾枝,更是問了她的口味, 有沒有什麼忌口,還問了她想要吃什麼。這一回,方瑾枝會跟著陸無硯留在長公主的別院一直住到二月初。之前方瑾枝很少午睡,更何況是這樣冷的冬日。只是自從有了這一胎以後,反倒是用了午膳以後, 要小睡一會兒。陸無硯將方瑾枝安頓好,瞧著她睡著了,才重新回到正廳裡。他一進來,陸申機先問:“聽說昨日你遭到了埋伏, 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陸無硯想了一下,說:“和以前幾次的刺殺一樣,來者身手一般,也沒有要陷害誰的意思。大概還是某些朝中老臣。”這並不是陸無硯第一次遇到刺殺了,這朝中想要殺死長公主的人很多,他們殺不了長公主,有的時候也會對陸無硯出手。都是尋常事了。他們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多說,長公主就將楚懷川的事情對陸無硯說了,也表達了想要離開的意思。聽了長公主的話,陸無硯蹙眉。他腦中不由浮現前世時楚懷川臨死前憔悴瘦弱的樣子,他痛苦地彎著腰,一口一口咳血。他說:“這世上覬覦皇位者很多,無數人覺得朕幸運,被推上了這至高無上的位置。可是又有誰知道這皇位於朕而言不過是枷鎖、牢籠。朕,根本不想做這個皇帝……”“無硯,事已至此,我們不得不多考慮一些退路。”長公主略悵然地說。陸無硯卻緩緩搖頭,他看向長公主,斟酌了言語,道:“母親,其實您早就給兒子準備好了退路吧?比如封地,比如……十萬兵馬。”長公主眼中頓時閃過一抹訝色,她有些吃驚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陸無硯苦笑,道:“兒子是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兒子已經知道了,那……懷川是不是也知道?”長公主一時無話,有些茫然地看向陸申機。陸申機更是茫然,他對於長公主給陸無硯準備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的。“母親,兒子斗膽說幾句不敬的話。”陸無硯嘆了口氣,“如果今日您是一國之君,懷川手握整個國家的兵馬,又私建封地,廣屯兵馬,甚至一直派人監視著您的一舉一動。那麼……您會如何?”長公主怔了許久,才緩緩閉上眼睛,“本宮定會奪回皇權,斬草除根。”陸無硯走到長公主身後,一邊給她捏著肩膀,一邊說:“川兒是您一手帶大的孩子,他在您身邊的時日比兒子都要多。他更是流著楚家血脈,跟您一脈相承。他雖擅於掩飾,可是他的想法比兒子更像您。”一旁的陸申機聽不下去了,他皺著眉,說道:“無硯,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母親這些年所做的一切是為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她又不會害了懷川!”“那麼為什麼不說出來呢?”陸無硯嘆了口氣,“母親,您與懷川都一樣,心裡想了很多,又默默做了許多,可是卻從來都不願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