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仄這才回過神來,他慢慢合上眼,道:“廢話,當然不留。”“等一下!”另外一個屬下趕馬過來,“七爺,那位夫人應該是長公主的兒媳。也是……宗恪的妹妹。”楚行仄猛地睜開眼。那人提到了方宗恪,其他人都看向了楚行仄。方宗恪這個名字在楚行仄面前是個禁忌。“罷了,老夫已孑然一身。又怎忍再殺宗恪留在世上的家人……”楚行仄擺擺手,“走罷!”“七爺,真的不讓蘇坎回來嗎?”見楚行仄竟是被這個莊子的人心軟放過,一位屬下以為他心情大好,忙上前來,忍不住要給蘇坎求情。“別跟本王提那個狗東西!讓他死在宿國吧!”楚行仄大怒,“如果不是他藉機陷害,宗恪又怎麼會死!誰再敢給他求情,就一起滾到宿國去!”那群屬下無不畏懼,再不敢多言。楚行仄拍馬疾行,心中憤怒不休。自他滿門抄斬之後,方宗恪不僅是他的下屬,也是他的半個親人,唯一的半個親人。可是蘇坎為了個人恩怨將方宗恪推到前面去送死! 師妹楚行仄一行人剛剛離開, 溫國公府的馬車就到了莊子。聽見一輛馬車從方家的田莊裡離開的馬蹄聲,坐在馬車裡的陸無硯挑起車窗邊的簾子,只看見一行遠去人馬漸遠的背影, 並沒有瞧出什麼端倪他心裡惦記著方瑾枝,也沒怎麼在意, 隨意地將簾子放下,吩咐車伕加快趕車。雖然暴雪已經停了,可是今日道路結了一層冰。一想到方瑾枝要一個人做馬車顛簸回府,陸無硯就不放心,忙將出樓那邊的事情處理了, 匆忙趕過來。方瑾枝穿好斗篷,將兜帽戴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方瑾枝向來都不是一個粗心、莽撞的人,更不是一個會逞強的人。這樣惡劣的天氣,她會盡量保護好自己。方瑾枝剛剛想要登上馬車, 就看見溫國公府的馬車趕了過來。這個時候會有馬車從溫國公府過來,不用說也知道是陸無硯過來了。“無硯,你怎麼過來啦!”瞧見陸無硯從馬車上跳下來,方瑾枝欣喜地睜大了眼睛,朝著他走過去。“別急, 在那裡等我就好。”陸無硯看一眼地上的冰,急忙在方瑾枝趕過來之前走到她身邊,將她小小的手攥在寬大的掌心裡,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事情處理完了, 自然過來接你。”陸無硯一邊說著,一邊將方瑾枝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馬車,緊接著跟了上去。他沒有乘坐來時的馬車,還是帶著方瑾枝登上方瑾枝來時的馬車,由入茶趕著馬車回溫國公府。陸無硯又囑咐入茶趕馬車的時候慢一點,再慢一點。方瑾枝依偎在他懷裡,瞧見陸無硯眼底一片青色,就知道他昨夜忙著事情恐怕又沒睡好。她像模像樣地伸開胳膊,抱著陸無硯的肩,笑道:“不用客氣,胳膊借你用!”“那就多謝夫人了。”陸無硯說著,就倚靠在方瑾枝的肩上。而且,他故意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到倚靠在了方瑾枝的身上。沉……方瑾枝的肩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下垂著……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才將陸無硯推開,瞪著他,氣鼓鼓地說:“你故意的!”陸無硯打了個哈欠,茫然地問:“什麼?故意什麼?”“我覺得我個隔壁必然沒有枕頭好,你還是去那邊枕著枕頭躺下歇著罷!”方瑾枝不理他,拿過一旁的軟枕扔到馬車長凳的一頭,讓他自己去睡,再不想逞強管他了!“不行啊,夫人說了要借肩膀一用,怎可失信?”陸無硯忍著笑,作勢又要向方瑾枝嬌小的肩頭靠過去。方瑾枝身子後仰,雙手抵在他的肩頭,蹙著眉說:“你太胖了,會壓死我的!”“胖?”陸無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哪裡胖?”“反正就是胖……”方瑾枝小聲嘟囔。陸無硯又扯開自己的衣襟,蹙著眉瞅了瞅胸膛,明明沒有很胖啊……他這顯然是半真半假,有那麼一絲當真了。瞧著他這動作,方瑾枝忍不住笑出來,又在陸無硯抬起頭來的時候,急忙起身去另一邊的靠凳上坐下,遠離了他。“不成,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陸無硯長臂一伸,輕易攬住方瑾枝的腰身,將她重新拉到了懷裡。他低頭,沉沉明眸逐漸逼近方瑾枝,問:“說清楚,哪裡胖?”方瑾枝推了推他,沒推動。她有些無奈地說:“你明知道我隨口說的,怎得就能當真的?簡直是比姑娘家還要在意身型容貌……”當然,方瑾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的時候只剩下淡淡的呢喃。不過她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陸無硯的回應,不由抬頭看他。陸無硯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腿,又捏了捏。方瑾枝心裡有點洩氣,她拽了拽陸無硯的手指頭,主動湊到他身邊,小聲說:“你能看見的地方都不胖行了吧……”陸無硯仍舊揪著眉,問:“那到底哪裡胖了?”就算是被衣服遮擋的地方也不能胖啊,別人看不見,方瑾枝能看見,更何況他自己能看見。簡直不能忍。方瑾枝臉上不由一下子染上了一抹緋紅,她咬了一下嘴唇,小聲說:“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