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謝恩……”左相有點不太甘心地跪地謝恩。他原本一門心思想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那是打算把她扶到後位上的!可是如今楚懷川竟是直接立了右相的孫女為皇后,還把她的女兒也收入宮中封了妃。六六大順,又封了她的女兒為順妃。這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說她的女兒是那個為了湊數的!可是左相再氣,也只能領旨謝恩。接下來的幾日,楚懷川隨意罷免、升遷了許多官員。而罷免的理由也十分隨意。比如某位官員發冠歪了,比如某位官員朝堂之上打了個噴嚏……而升遷的理由更是胡扯。他辦了個鸚鵡賽,讓群臣獻出最美的鸚鵡。誰獻出的鸚鵡好看,誰就能升官。其中就包括秦錦峰,秦錦峰接連調升,直接官居二品。以秦錦峰的年紀,能坐上這個位置實在是不可能之事。只不過這段時日,楚懷川調升和罷免的官員實在太多,今日升個三級,明日指不定貶為草民。在這一系列不著調的政策之下,秦錦峰倒是顯得不起眼了。一個憑藉送到皇帝手中的鸚鵡好看而升到二品的官員,能做多久?指不定就如他前面那個武官一樣,第二日就被免了職。誰也沒把秦錦峰當回事。不是沒有朝臣死諫。然而楚懷川一改往昔軟弱不拿主意的作風——諫者,誅之。就連三代老臣,也被他推出去斬首。長公主自然不願意看見楚懷川這般胡作非為下去。然而,自長公主輔帝以來,楚懷川第一次頂撞她,當著文武百官朝臣的面,大聲質問:“楚映司,你與朕到底誰才是皇帝?難道你覬覦朕這皇位許久,想要代替朕不成?”長公主忍了又忍,被他當眾責罵了三次,終於憤而離去。再不早朝。朝中文武百官來苦苦求她勸解陛下,長公主避而不見。長公主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被楚懷川責罵了三次,氣得心尖尖都在發顫。她氣得恨不得再也看不見楚懷川。陸申機知道她在氣頭上,也不勸她。只任由她慢慢消氣。楚懷川更是廣建宮殿,奢侈鋪張,完全不管荊遼兩國開戰在即。民間都在傳陛下因為喪子之痛性情大變,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副徹底的昏君做派。就這樣過去了兩個多月。方瑾枝腹中的胎兒已經五個月了,她小丨腹微微隆起,行走時帶著一層別樣的溫柔。她將點泡好的分茶端給長公主,微笑這說:“母親,嚐嚐看。”長公主這才回過神來,“哪裡用你親自點茶,小心累了身子。”方瑾枝笑著搖搖頭,“做這點事兒哪裡就能累著了,沒那麼嬌貴的。”她又站起來,走到長公主身後,輕輕為她捶著肩。方瑾枝為長公主捶著肩,腦海中忽然想到了靜憶師太。上次靜思師太過來找她之後,她也曾悄悄派人尋找靜憶師太,然而兩個月過去了,一點訊息都沒有。長公主拉著方瑾枝的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笑道:“不用你做這些,無硯看見了還以為我又苛待他媳婦兒呢。這惡婆婆的罪名我可擔不得。”“無硯才不會這麼想呢。”方瑾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長公主這話可不是隨口說說的。之前有一次用膳的時候,方瑾枝覺得腹中不舒服。長公主有經驗,便讓她走動走動,方瑾枝見長公主碗中的湯空了,便給她盛了一碗。恰巧陸無硯回來撞見,開口就問:“又不是沒有侍女伺候,幹嘛讓瑾枝端茶倒水?”當時氣得長公主直接將手裡的茶碗砸在了陸無硯腳邊。方瑾枝身上穿著寬鬆的齊胸襦裝,五個月的身子並不是特別明顯。待她坐下來,身上的裙子服帖地垂下來貼在她身上的時候,就徹底顯了出來。望著方瑾枝微微隆起的小丨腹,長公主眼中的愁緒不由淡去,慢慢溢位了幾分溫柔來。她居然是快要做祖母的人了。方瑾枝知道長公主最近心情很差,便柔聲勸慰著她:“母親,您不要多想了,陛下許是一時想不開,等過一段時日便好了。他是自小跟在您身邊的,這份感情哪裡有那麼容易磨滅呢。”長公主知道方瑾枝是好意,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若是尋常人家,她與楚懷川之間還好說,但是他們生在皇家,這份姐弟情誼裡面總是要摻雜些別的東西。陸申機和陸無硯一併進來,陸申機走在前面,帶著點火急火燎。見他邁的步子要比以往更大更急,長公主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映司,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走吧!立馬就走!”陸申機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出了何事?”長公主問。陸申機沒立刻回答,而是坐下來捧著茶碗,將裡面的茶一飲而盡。陸無硯這才慢悠悠晃進來,道:“幾位親王一直留在皇城未回到封地,近日得到訊息,這幾位親王留在封地的兵馬悄悄到了武扶州、康川莊和長樂山。”大遼每位親王在自己的封地都會有駐兵,待到國家征戰時以作補給之用。這些駐紮在各位親王封地的兵馬除非得到皇令,否則是不可以輕易離開封地的,更不可以擅自來皇城。若沒有聖令,親王帶著封地的兵馬進皇城,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