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受苦了!”午秋抱著寧書就哭了出來。“好了好了別哭了,咱們快接姑娘回去。”首秋擦了把眼淚把午秋拉開。午秋也擦乾淨了眼睛努力擺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說:“是奴婢糊塗了,咱們接姑娘回屋去!”寧書回望了一眼昏暗的屋子,再轉過頭望著外面燦爛的陽光時,整個人似乎有一瞬間的不知身在何處之感。寧書好像有一種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錯覺,回去的路上,路上遇見的媽媽丫頭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對她畢恭畢敬地行禮,她心裡有很多疑問,一時不知從何問起。心事重重的她穿過迴廊時竟是沒有看見寧畫跟她招手。“三姐姐?”寧畫站在寧書面前,笑臉盈盈地說:“三姐姐想什麼呢,跟你打招呼都看不見。”寧書望著寧畫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時無措,她打量了一番寧畫和她身後的丫頭們,說道:“我……沒有注意呢,妹妹這是要往哪兒去。”寧畫一身簡妝,身後跟著的四個小丫頭每個人都抱著一個青雲祥鶴的花瓶。寧畫眨眨眼,笑嘻嘻地說:“三姐姐不知道吧,後院的桃林開花了,粉嫩嫩的一大片呢!我正要去摘一些呢!”她指了指身後的四個花瓶,“等會兒妝點好四盆,咱們四姐們一人一份兒呢,三姐姐要不要一塊兒去?”寧書輕輕笑了一下,輕聲說:“不去了,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要緊。”她自被關起來就沒有換過衣裳,如今身上穿著的仍舊是那一日澆了茶染了血的破爛襦裙。寧畫嘴角的笑就有那麼點尷尬,只不過是一瞬間又恢復了她那天真無邪的樣子。她說:“那妹妹先去了,等摘了鮮嫩的桃枝給姐姐送過去。”寧書點點頭,兩個人就此別過。而寧書也不會看見,錯身的那一瞬間,寧畫臉上的淒涼之色。回了吟書齋,關關和在河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乾淨衣裳,還有一桌子的美味。寧書在熱水裡泡了好久好久才換好乾淨衣裳,又是將滿桌子美味挑自己愛吃的認認真真地吃起來。終於吃飽了,寧書滿足地放下筷子。她抬起頭來,看著屋子裡靜默站立的首秋、午秋、關關和在河。“大少爺呢?”寧書舒了口氣,終於問了出來。寧書記得清楚,那一日江宏說的是:你姑且忍幾日,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接你出去。然而寧珏並沒有來接她,而她已經回來幾個時辰了也未看見他,而且平時這個時辰幾位少爺都已經從書院回了府的。父母之命“大少爺搬出去住了。”寧書愣住了,急急追問:“搬出去?搬哪兒去了?他是不是又闖了禍惹父親生氣了?”“姑娘你也別太擔心了,大少爺沒事。是聖上前幾日給幾位世子爺選伴讀的時候,大少爺被選中了。如今已經搬去祥王府了。”首秋立刻解釋起來。世子伴讀。寧書偏著頭揉了揉眉心,她好像聞到了那一日整個安寧院的爆竹味兒。“我寧珏尚不可上陣殺敵,更沒有妻兒,唯有雙親和弟妹。先生說要我們好好讀書報效朝廷,可是他匡元身為男兒卻推我的妹妹落水,甚至事後受罰的也我的妹妹。明明病癒卻不許大夫去瞧一眼我病重的生母!又是誰給了外院婁媽媽的權利阻止請大夫來給我生母看病?這是既欺負我親妹,又害死我生母!我寧珏為何要效忠他匡氏一族!”寧珏斬釘截鐵的話就在耳旁,寧書十分不願意相信寧珏真的願意做匡元的伴讀,為他做事。寧珏在這個時候去了祥王府難道真的和自己有關?可是無論是祥王妃還是匡元都是極厭惡自己,寧珏要去求他們兩個幫忙怎麼都說不通啊!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寧書抬頭間就瞧見關關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關關?”“啊?”關關僵了一下,說道:“姑娘就別擔心了,老夫人下了命令三姑娘不幸染了惡疾,幸得表少爺醫術高超起死回生!三姑娘雖然病癒仍需好好調理身體,老夫人體恤讓姑娘好好養身子。”“什麼意思?”寧書下意思地問,緊接著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哦,就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她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疤痕,“原來只是病了一場啊……”首秋、午秋、關關和在河,四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兒一聲都不敢出。“三姐姐在嗎?”寧畫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裡頭飄過來。“四姑娘過來啦?”首秋首先反應過來,立刻掀起來了簾子讓寧畫進來。寧書調整了一下心情,微微露出笑意來看著站在門口抱著一個大花瓶的寧畫,上好的青雲祥鶴花瓶裡插滿了鮮豔的桃枝,朵朵剛剛開放的桃花飄著春天特有的香氣。寧畫還是穿著剛剛那一身窄袖嵌墨梅紋的青色襦裙,外搭一件鵝黃色的薄褙子,原本簡單梳理的辮子也鬆散了些,額頭還有一層薄汗,整個人就像從春天裡走出來的。寧書笑道:“這怎麼還自己抱著,也不嫌沉。”“不沉不沉,姐姐可喜歡這花兒?”寧畫邁進來,朝著窗前藤椅邊的高桌走去,選了個好角度將花瓶擺好。關關和在河早就把那檀木高桌上面的舊花瓶給搬了下去。“喜歡。你親自摘的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