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罪無可赦”,永淳帝悲聲怒罵,又看向穆采薇,哀聲道,“穆將軍,你與我因為這等奸人,痛失慈父,正是老天無眼,沒有保佑這對明君良將,若你我慈父仍在,大楚必然已是盛世安穩,朕真是愧對先帝,愧對穆叔!”他這麼說,穆采薇和蕭風往地上一跪,請罪道:“惹出陛下傷心,臣等愧不敢當。陛下明察秋毫,亦是明君,陛下過謙了。”永淳帝哀嘆一聲,揮手讓三德把三福帶出去,再與穆采薇商議道:“穆將軍,你現下有何思量,不如說出來,朕亦是復仇心切,此時正是聯手之時。”穆采薇再傷心,也沒丟了理智,知道該如何回答:“事關太后太師,臣不敢妄言復仇,但求陛下為我父討一個公道。”“穆將軍,到此時,何必再說這個”,永淳帝一副哀大莫於心死的模樣,“朕不管仇人是何等身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朕絕對不讓奸人逍遙法外。”蕭風心想,這話說得好沒意思,真不想讓人逍遙法外,那就公開案件,公開審理唄,但是可能嗎?親孃和外公聯手害死了親爹,不要說這個名聲不好聽,連皇位怎麼來的,都會飽受質疑,這個永淳帝才不可能這麼幹。話說的好聽,都是廢話。穆采薇大禮一拜,又道:“臣一介武將,久不在朝堂,不知如何是好,還請陛下指點迷津,為臣指一條報父仇的明路。”永淳帝安撫道:“太師勢大,朕需得細細思量一番,你二人先回將軍府休息,西貢來使一事,還得你們配合密王費心。待西貢使臣走後,朕必然給出一個章程。”穆采薇與蕭風自然道謝行禮一番,這才退出了御書房。回到將軍府,兩人獨處,蕭風才發了條訊息過去。【蕭風】:媳婦,你說陛下,他登基的時候,真不知道先帝是怎麼沒的?徵戈戰隊【穆采薇】:不論他知情與否【穆采薇】:他想借我這把刀指向太師,就必得給我一個交待【穆采薇】:他不會保武鴻看完最後一句,蕭風看向穆采薇,她神色依舊淡淡的,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的模樣。燭火暈出的暖黃的光,他們回府時已經換過衣衫,穆采薇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僅在衣袖點綴了粉紫的花紋,她垂眸斂目,神態竟然是寧靜的。仇人未明時,尚可表露恨意,但這仇人浮出水面之後,竟是連肆意傷心都不能夠了,更何況,她原本就是將這些情緒都收斂得很好,輕易不會表露的。就像是她出了孝期依然素淨的衣著,她把所有傷心都存在了心裡,然後浸染其中,一刻都忘不了。蕭風心疼,是真的心疼到覺得心臟都痛起來了。永淳帝不會保武鴻。但是,永淳帝一定不會讓李太后的罪行曝光於天下,這事關皇家顏面。奪去幹涉朝政的權利,然後,出宮療養或是偏居後殿,這已經是李太后可能面對的最重的懲罰了。在這個世界裡,權勢是可以保證吃人都不吐骨頭的。蕭風想到了那瓶“第二十七天才會發作的致命□□”。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攬過穆采薇,讓她靠在自己肩頭,忽然換了話題,問穆采薇你想不想知道我在戰隊的事啊,我是戰隊隊長,也相當於領兵打仗的將軍哦。穆采薇輕輕點頭,她對蕭風的經歷也是好奇的,那日蕭風一口氣介紹了他們那個世界,但因為她不願意去想“大楚世界是遊戲”這個事實,一直迴避著,先前與蕭風二人經歷了江湖陣營開啟的異象,也不能說完全解開了心結,只是對於強大的未知,過度思索其實沒有必要,反而有害自身,穆采薇想通了這一點,也就不再回避了。於是蕭風便對她說起了加入徵戈戰隊的起由。“三年前,我爸媽終於不想再忍耐對方,各自帶了律師,律師相當於現在的師爺,總之經歷了一番難看的撕扯後,終於分清了財產,然後就乾淨利落地辦了離婚手續。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爸外面的兒子已經一歲了,我媽辦了離婚證的第二天就跟男朋友領了結婚證。從頭到尾不知情的,只有我一個。”蕭風用輕鬆的語氣訴說著往事,穆采薇卻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同時,也暗自驚異於那個世界對女子的寬容,放在大楚,蕭風所說的事是不可想象的。此時的蕭風能夠輕鬆說出往事,但十六歲時的蕭風,對此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父母已經離婚、其實各自有真愛、被稱為“家”的那棟房子因為是夫妻共同財產被一致同意賣掉分錢,這些事情,是蕭風父母離婚後,特地選了同一天回家,告訴蕭風的。因為父母終於同時回家看自己而喜悅的蕭風,攢緊拳頭,從家裡跑了出去。但這樣的行為,並沒有改變結果,結果就是,蕭風又像小時候一樣,住進了爺爺家。蕭風變得沉默起來。爺爺嘆著氣,將倔強的蕭風帶到水庫釣魚,蕭風衝進水庫游泳時,才讓眼淚流了出來,這樣,就不會被人看到笑話了。接觸遊戲,是被班上男生慫恿的結果。那時候某款遊戲正風靡世界,班上很多男生沉迷於此,甚至約好了每天凌晨四五點起床,跑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