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妃無法,只得迅速換了品級正服,隨永淳帝進了御花園。御花園中,楊妃的父親,兵部尚書楊大人,正與采薇將軍夫婦進酒,祝賀二位金童玉女因為太后的旨意喜結良緣。他身為太后一黨,說出這話,並不奇怪。蕭風暗自腹誹,穆采薇卻是面不改色地應承著,恰好永淳帝攜楊妃入內,見此情景,微笑道:“國丈大人好口彩,寡人也該與愛妃同進采薇將軍夫婦一杯,討個恩愛美滿的彩頭。”眾臣紛紛跪地請安,邊想著楊妃到底是兵部尚書之女,聖上攜她而來,顯然還是壓了武氏女一頭。楊尚書也是這樣認為,喜不自勝,待得穆采薇與蕭風謙讓過,也湊上去說了些吉利話,永淳帝興致頗高,對他甚是和顏悅色。楊妃低眉順目,只當個陪襯,並不參與,很嫻靜的模樣。待得永淳帝與其他臣子說起話來,楊妃才暗暗與楊尚書使了眼色,示意老父收斂一二。蕭風與穆采薇並未廣結賓客,這種場合,蕭風是聽穆采薇行動,既然穆采薇只安坐一隅,他自然陪坐,二人嘗著宮中佳餚,低聲說話,偶爾應付來進酒的同僚,一副恩愛模樣,端的是羨煞旁人。直到蕭風這次亮相,百官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從鬱山的天上掉了下來,娶了穆采薇,因此雖然上前結交的人不多,窺探的眼神可真不少。百官心裡都很想上前探蕭風的底,但著實不太清楚永淳帝對他二人究竟是何想法,何況太后太師對穆家的不喜已是板上釘釘,因此他二人得以清閒,倒是隨他們來的武明玦更受歡迎,到底是聖上的新“國舅”,結交起來沒壞處。宴飲正酣,聖上忽道:“寡人聽聞蕭郎君善劍,可否舞之?”回家之路這是一個機會。蕭風看向穆采薇,穆采薇的手在盛滿佳餚的案几下,輕輕地在他腿上拍了一下,這就是“放心去”的意思了。“小民領命”,蕭風站起身來屈身一禮,接過宮中內侍奉上的寶劍,立於席間。內臣百官屏息以待,永淳帝也舉杯凝目,待要看這“從天而降”的蕭郎君,到底是果真有真功夫,還是隻會體貼小意的繡花枕頭。蕭風手底一個劍花挽過,身形一動,便是連線不斷的高妙劍招,連綿的劍光間,每一招竟都有淡青劍氣隨勢舞出,凌厲中帶著從容不迫的氣度。未足二十歲的劍客,居然能夠劍氣外放,在場的武官先後變色,他們本以為劍氣外放只是傳說,今日在蕭風這樣年輕的劍客身上得見,自然驚異得無以復加。其實他們不懂,這叫系統光效。蕭風在西南時從未顯露這一手,因此永淳帝也不得而知,此時不免懷疑蕭風在西南的幾場比試都放了水,其真實實力深不可測,心中忌憚,卻又覺得這樣的蕭風和穆采薇一起,當真使得局面更為有趣。因此蕭風最後袖手收劍,永淳帝第一個拊掌,喊了聲“好”!蕭風知道,此時他該跪下謝恩。眾目睽睽之下,對王座下跪,明明下午已經行過跪拜大禮,此時,卻突然又難以忍受起來。然而,縱使心中百般不願,他也只得跪了下去,謝道:“無名劍招,聖上過譽了。”此時,忽有小官出席跪賀道:“陛下,蕭郎君如此技藝高超,不愧為太后誠心夢見、穆將軍英靈親選的佳婿,有此沖喜佳婿,實乃我大楚祥瑞之兆!”他話音落後,滿堂皆靜。祥瑞是能隨便認的?祥瑞嘛,要麼是發現了白鹿巨龜,要麼是天降異象,都是皇家大事或者起義謀反的時候,有意安排的結果,哪有把人當祥瑞的說法?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蕭風意外,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小官是受誰指使、出於什麼目的指認蕭風為祥瑞?而即使是蕭風這個現代人,都能感受到氣氛異樣,他立刻裝作慌亂狀,謙道:“祥瑞之名,小民萬萬不敢當。”有了他這個舉動,穆采薇也順勢離席來到席間,跪在蕭風身邊,請罪道:“末將家事,實在不敢妄稱祥瑞。”楊妃本因為蕭風的表現,內心為穆采薇得遇良人而歡喜著,但情勢忽然急轉直下,她有心為二人說話,但著實看不出永淳帝喜怒,不敢輕舉妄動,以免惹得永淳帝更為生氣。沒想到,永淳帝在沉默過後,忽然哈哈大笑,道:“此言有理,采薇將軍夫婦不必過謙,既然是太后夢中得諭,冥冥中既是蒼天註定,說是祥瑞,也有其道理。穆將軍在京中的將軍府,寡人已經命人灑掃一新,寡人近來常常想起父王與穆將軍曾經對寡人的教導,甚是思念,不如請采薇將軍夫婦多留兩月,與寡人敘敘舊。”蕭風與穆采薇略微放下心來,永淳帝的挽留在預料之中,自然領命。又聽永淳帝話鋒一轉,道:“采薇將軍領的是穆烈將軍品級職位,但蕭郎君是男子,寡人總不好封個誥命夫人,雖無先例,這樣吧,傳寡人旨意,特封蕭郎君為‘徵戈郎君’,領從三品武職虛銜。”徵戈!這兩個字,讓蕭風愣在當場。這是巧合,還是系統安排?直到領旨謝恩過後,甚至直到御花園的宴會散場,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