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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一副端莊模樣,含淚給穆將軍夫婦上香,回過身幾步急走,一手擦淚,一手還想拉著穆采薇說話,蕭風眼疾手快,順勢一攬,將媳婦兩隻手都握在掌中,還低頭安慰道:“為夫剛勸過,怎麼又難過了,夫人太過傷心,我看了心疼。赤霞,不許再露哭相招惹夫人。”赤霞當即以帕掩面,裝出誠惶誠恐的模樣來,謝罪道:“赤霞不是故意的,主人郎君恕罪。”他們主僕一唱一和,把個武明霏晾在那裡,好不尷尬。素月出面道:“武姑娘有心了。我們前日在朝天門接過聖旨,先恭喜武姑娘,只是那公公已往錦花城去,若是錯過了……”武明霏一路被禮遇著,險些都要忘了這一截,接旨這麼好的出風頭機會,可是能名揚西南的,她怎麼甘心錯過,心道有賬來日再算,也做出大度的樣子的,說是“本該好好勸慰姐姐,但聖上急急發聖旨催我入宮,著實不敢耽誤,就此別過,回頭還得勞煩姐姐送妹妹上京呢”。說完,極敷衍地一禮,菜場挑豬肉似的看了蕭風一眼,此時就覺得,蕭風實在是比聖上差得遠,於是心氣更順暢,帶著丫鬟嫋嫋娜娜地揚長而去。見她走遠了,蕭風問侍女們,“她往日裡,也是這麼一副偷油老鼠的模樣?”侍女們忍不住噴笑,連素月都笑說“郎君也太促狹了些”,穆采薇捏捏他的手,二人相護攜著,下了慕勝山,也打道回錦花城。路上,素月似是被勾起了往日回憶,與他們二人說些往事,難免說道將軍夫人心狠,丟下女兒隨夫而去,蕭風才知道,原來將軍夫人真的是字面意義上隨夫而去,並不是失去愛人後傷心生病不治,而是正式裝扮後躺在將軍身邊飲了毒酒。如此這般生死相隨的感情,倒叫人不好再說什麼,蕭風本就心疼穆采薇一人獨抗重擔,今日又知道了這些事,更是心疼,歸程路上變著法兒逗穆采薇開心。這一日傍晚,馬車行至小鎮,打尖住店,次日便可回到錦花城。蕭風四處逛了逛,回客棧邀穆采薇去四周走走,並未要護衛侍女跟隨,護衛們擔憂安全,頗不贊同,但穆采薇並無太多顧慮,就跟著蕭風去了。暮色四合,晚霞灼天,此地位於兩座山脈之間,較西南別處涼爽,竟生有一大片蘆葦蕩,涼風徐來,蘆葦連片搖曳,美不勝收。“抱緊我”,蕭風將穆采薇的手環在身上,提醒穆采薇。穆采薇剛摟緊蕭風的脖子,就被蕭風連擊輕功帶著飛起來,像是踏著連綿蘆葦,他們低空掠過蘆葦蕩,激起片片流螢,在越發黯淡的天色中盡力閃爍著明亮的綠光,隨後越飛越高,在一處參天古樹落下時,已經離原地相隔數百里。剛才,那不由自主的笑聲,都不像是自己的聲音,她有多久沒這樣歡笑過了?殘陽落入蘆葦蕩中,映得一片滿江紅。穆采薇拉著蕭風的手,憑藉良好的平衡力自己站著,看著眼前的一切,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明朗笑容。“謝謝你。”蕭風將她摟進懷中,兩手在她身前,將不知何時摘取的纖長草葉,靈活地編成了一隻翠綠的螞蚱。螞蚱的“肚子”里居然還藏了一隻螢火蟲。“送你”,蕭風將草螞蚱託在手心,這是爺爺教他的,不知道她會不會怕蟲子,“喜歡嗎,敢不敢拿?不敢拿就扔了。”聽蕭風說要扔,穆采薇立刻抓過了草螞蚱,說:“我喜歡的。只是”她說著,將草螞蚱的“肚子”挑松,把那隻螢火蟲放了出來,“這樣就好了。”那螢火蟲似是明白,飛逃而去,不一會兒招來了許多同伴,小心飄蕩在他們周圍。已成黑幕的夜色下,江月襯著樹影,流螢繞著璧人,真如夢幻一般。穆采薇只覺得這是她此生見過最美的景色,在電腦電影螢幕上見過無數震撼場面的蕭風,也是這麼覺得。人也好,景色也罷,再美又美到哪裡去?最美的,不過是合適的景色合適的人落在了合適的眼睛裡。她回首望他,他便溫柔笑著,低頭吻了下去。天不絕人願,故使儂見郎。鎮西大營次日,穆采薇攜蕭風入鎮西大營。已經通讀鎮西大營概況的蕭風,還未走進營區,就被嘹亮的喊號子聲震住了。作為一個電競選手,蕭風在中外遊戲中都領略過史詩般的戰爭場景,也看過電視轉播的軍威震撼的閱|兵|式,但當他親自置身於軍營之中,即使只是冷兵器時代的古代軍營,那種從心底被激發的熱血,真是難以言喻。“將軍回營!”在營門外鎮守的衛兵大聲報送。鎮西大營當然不止一位將軍,但這樣被直接稱呼為“將軍”,不必帶姓氏加以區分的,只有穆家軍之主。三年前,“將軍”指的是穆烈,後來,便是穆采薇。沿途兵卒紛紛行禮,沒有一絲不情願、不服氣的神色,光從這一點,足見穆采薇在軍中地位。蕭風一路凝視著走在前方、一身戎裝的穆采薇,又切實地感受到,踏入軍營的穆采薇,確實進入了將軍這個身份角色。穆采薇的墨色戎裝外套銀色輕甲,長髮牢牢束成男子樣式,既方便行動,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