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遲頓了一會兒:“不記得了。”“沒人跟你說不要用冷水洗頭嗎?對身體不好,容易感冒呀,”她老神在在,“以後不要用冷水了,對你自己好一點,程遲。”不知道是不是剛洗完澡的原因,他現在是順毛狀態,看起來還有點帥氣可憐又無助的乖順味道。他抿了抿唇,琥珀眼瞳裡瀲著洗過澡的溼意,聲音也輕:“……沒人跟我說過。”她木了有那麼一秒,這才無措地眨了眨眼:“那,那我現在告訴你了。”他喉結滾了滾,“我記住了。”“還有些什麼別的你不知道的嗎?”她掰著手指算了算,“太多了,下次我給你列張清單,教你除了花錢以外的其他技能。”程遲:“……”“對了,說正事,”她指指ipad,“你的解題過程為什麼不寫在雜誌上,寫在這裡呢?”是因為電子裝置好攜帶,不會丟,方便隨時溫習嗎?程遲只說了八個字:“因為我沒有水性筆。”一個非常有信服力卻又不落俗套的正確答案。這回哽咽的變成了阮音書:“……”“那……為什麼這些題目你要撕下來放抽屜?”她不信這是無聊的產物。程遲略有沉吟,然後想了一個比較詩意的回答:“也許是這樣顯得我的學習很系統化吧。”阮音書:???看她的表情已經有點懷疑人生,程遲笑出來,沒再繼續聊她:“行了,這都我隨便弄得,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外賣到了,吃東西去吧。”外賣點的是骨湯和各種小吃,時尚養生弄潮兒鄧昊自通道:“這樣健康的飲食,我感覺我能多活五十年。”有人問:“那你每天瘋狂的熬夜,折多少年的壽呢?骨湯夠補嗎?”鄧昊從碗裡拎起一塊大骨頭就要打人:“閉嘴!我生吃你媽。”桌上熱鬧地笑開。吃完飯,李初瓷趕著去培優班,先走了,阮音書本來也準備走,被挽留。“阮音書走什麼走?才吃完,不玩點遊戲消消食嗎?”“是啊,李初瓷趕時間,你又不趕,等會我們送你回去唄,別這麼著急。”盛情難卻,她就留下來,說好只玩一局。她不是經常玩遊戲的人,很多遊戲都不怎麼會,最後只剩下俗套無比的真心話大冒險。鄧昊:“算了,課代表 努力想x7程遲瞧了她一會兒,嘴角的弧度沒有收斂半分,往上抬了抬。“你要我去參加競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對呀,”阮音書特別認真,嵌在眼眶裡的瞳仁像兩顆琉璃珠,“這次不要用任何代號了,就用程遲的名字。”程遲鼻尖內逸出淺淺淡淡的氣音,好笑裡掩著散漫的嘲:“我瘋了?之前考試用自己的名字已經被懷疑過一次,你現在還讓我去參加比賽?”似乎他參加比賽是一件很離奇的事情。“你參加比賽怎麼了?”她一口氣也上來了,“你這麼厲害,參加比賽不是很正常的嗎?”阮音書皺了皺鼻尖,“你能不能別老不把自己當回事兒啊,你超厲害的。”“好好好——我、超、厲害的。”他好笑地妥協。她眼睛亮了亮:“所以你去嗎?”又繞回這個問題,程遲抖了抖肩膀:“我去什麼?”“去比賽呀!”程遲俯下身,平視進她的眼睛裡,“課代表怎麼回事兒,怎麼對我這件事這麼上心?”“因為你不去,真的很可惜,”她嘆息聲內全是屈才的不滿,“你享受的不應該是這些,你被低估太多太多了。”況且,他是她的朋友,希望朋友過得好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好像在島嶼中央困住的人,他對於走或留沒什麼所謂,但她在岸上,她知道上岸之後會擁有的璀璨花路,所以,她想要拉他上岸。也許,他僅僅只是缺一個拉他的人。“再說了,如果一切都攤牌,所有人對你的印象都會變好,我問你題目的時候也不用躲躲藏藏,怎麼算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啊。”“課代表太單純了啊,”程遲搖搖頭,仍是漫不經心地,“固有印象很難被消除,我也不是一個善於做這種事的人,大概不僅費力,還會越來越糟。”她從小就在鮮花和友善包圍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多少人藏著惡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