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麼呢?她年幼時確實吸了他的血,恐嚇他的黑衣人也確實因她而來。他這一世,所承受的苦果皆是她造成的。她是他惡魔的源頭!她無法解釋。季深拿著信急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門神一般杵在外面的馮雨歇。寒風裡,那筆直的身影僵硬的讓人心驚。季深匆匆幾步走到身前,扶著她冰冷的肩膀。“雨歇,外面這麼冷,怎麼不進去?”進去?她能進哪裡呢?馮雨歇如同機器一般一點一點轉動脖子,臉上的表情脆弱的彷彿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顫抖的音階聽得人心酸難耐。“他不要我了!我能回哪裡?”季深心下一驚,古井無波的雙眼頓時深邃起來,望向那緊閉的院落,心頭亦湧起無限的悵然。她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彼時,馮雨歇初陷情網,她真心為好友感到高興,多年孤身一人總算有了歸宿。可當馮雨歇愁苦不堪與她透漏她二人之間恩怨時,她便預感到了今天。謊言終有拆穿的時候。兩人朝夕相處,真相不過是早晚揭露而已。可那時的馮雨歇固執的像個瘋子,堅持要繼續下去。她便收了勸阻之言。可直到今日,駱瀟瀟還是發現了。季深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扶著馮雨歇的手帶了幾分強硬。“先回去暖暖!”直到季深熬好一碗薑湯給馮雨歇灌下去,馮雨歇僵硬的身子緩和了些,有了幾分人氣。可她的面色依然慘白慘白的,沒有半分恢復的模樣。季深的劍眉打了結,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碧綠的瓷瓶,倒出三粒藥物吞下去。季深大驚失色,“你蠱毒又發作了?不是剛剛發作不久麼?怎麼會?怎麼會?”整個人顯得語無倫次。“沒事。”馮雨歇淡淡的搖了搖頭,“你來有什麼事?”最近因為運糧的問題,她手下的人忙的已經週轉不開,若不是出了什麼事,季深不會親自過來。馮雨歇感受到了身上擔子的沉重,似乎連兒女情長於她來說都成了奢侈。無力的揉搓一把臉,“你說吧,我沒事了!”季深的臉嚴肅了下來,儘管馮雨歇此時情緒波動較大,但這事已經拖不得了。“雨歇,咱們的人被困住了。”馮雨歇的眉目中突然放出寒光,“困在哪裡?”“玉龍坡?”“怎麼會困在哪裡,咱們的路線並不是不對,啞姨怎麼沒給我發訊息?”馮雨歇臉上已經是驚駭。季深亦是同樣心情沉重,“怕是發不出來了!這訊息是宋員外傳來的,她派去接應的人遇見了埋伏,其中一人是潛伏高手,冒死才闖了進去,用她們特用的傳訊方式,將訊息傳了出來。”玉龍坡啊,玉龍坡,倒是不遠,往返四日足以,萬沒想到在家門附近翻了船。手指敲擊幾下桌面,馮雨歇快速做了決定,“我去一趟!”“不行”“阿深,姐妹們在等我!”一間不甚寬敞卻異樣華麗的小院裡,聚集了滿滿一屋子人。為首肥肉大耳的女人,正皺著眉頭聽著手下烏泱泱的提意見。“主子,要我說就跟上面請一些死侍過來,咱們這群人只能困住她們,卻抓不住啊!”又有一人道:“主子,搞一批火石,炸死她丫的。”為首之人眼醜著面色陰沉下來。旁邊一黑衣女人拍開先前說話的人,“你是不是蠢,上次青山暴動,已經引起皇上的注意,你還想給主上惹多少麻煩?再說,咱們主子想在主上那裡立一功,自然是將這批糧搞到手為好。更有甚者,將之後每年的所有權都拿下才好。主子,奴才說的可對?”為首之人面色總算有所緩和,示意她繼續下去。“不如將那個男人抓過來試一試?那女人甚是在乎那小啞巴,這結果於咱們是有利的。”黑衣女人眼裡冒著精光,“順便備上一些火石。不聽話,再一鍋端了也不遲!”“能將人弄來?”為首之人發了話,顯然更傾向於 被動局勢如此的被動,嚴重超出了馮雨歇的預料。破敗的身體無時無刻的提醒她需要休息,她亦想養精蓄銳、休養生息。可是,她能等,那些生裡來死裡去的姐妹能等麼?送走了季深,馮雨歇深深的看了一眼隔壁。素裹的銀白下,看不見那個昔日裡忙忙碌碌的小身影。那麼嬌小,那麼努力,那麼陽光!連老天都是不待見她的吧,馮雨歇感覺到骨子裡的窒息。麻煩接踵而至,此中未解,他中再來。她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任性的權利。馮雨歇帶著魚竿去了河邊,砸開薄薄的冰面,釣了幾尾魚上來。回去後,又從地窖裡拿出一些排骨,進了廚房。一頓菜裡包含她所有的情意、所有的不捨、所有的歉疚,所有的一道是小兔子愛吃的,一道是雞蛋黃愛吃的!她的時間不多,必須馬上啟程了。悄悄的將做好的飯菜放到了瀟瀟家的廚房,回頭依依不捨的看了眼熟悉的院落,馮雨歇收回心思,毅然決然的走了。小兔子,我不是逃避,等我回來!季深出了馮雨歇的家門便急匆匆的往萬老的住處趕。雖說,馮雨歇此行事關重要,但她此時的身體的確令人擔憂。蠱毒這麼頻繁的發作,鐵打之人也承受不住。萬老,萬老,季深狠